呀,给夫人穿的用的甚么时候结不是结。” 玉竹脸上的复杂一闪而过,当先领头:“走吧,不用怕,大老爷脾性随和。” 可再是随和也没人敢拿这么点小事去大老爷面前啊。 无法,见玉竹走远,几个掌柜只得跟上。 何平宴早早便吩咐了黄芪注意着后院的情形,听他说夫人看上了翠楼甚衣衫,珍宝阁的首饰,瞧着很是高兴的模样。 她高兴了,何平宴不由得放了心。 但这会儿。 “你说什么?找我收银子?”何平宴难得失去了一贯的稳重,瞠目结舌的,神情满是不敢置信。 黄芪:“是、是呀,玉竹姑娘是这么说的,带几位掌柜找老爷结银钱。” 身子往后斜斜靠着,他面儿上先是震惊,不一会儿平复下来,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眼里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黄芪急得很。 都被人找上门要银子了,大老爷怎么还坐得住,还笑得出来? “你去……”何平宴起身,一手负在身后,抬腿朝外走:“算了,还是我来吧。” 也不知他怎么解决的,总之几位掌柜很快便离去了。 米仙仙得了信儿,鼓着脸儿哼了哼。 她是存心给何平宴找些小麻烦的,也知道难不住他。 谁敢在他的地盘找他麻烦呀。 何平宴这头一个法子算是失败了。 他又想了第二个,亲自下厨去了厨房里做了她爱吃的饭菜。 何平宴从前在家中时,厨房都是由他进的,只如今成了知县老爷,要处理公务,着实没了时间亲自下厨,上一回厨房里,还是一家人刚搬来县里,他下厨给米仙仙和孩子做了顿早食的事了。 米仙仙口味偏淡,何平宴很是花了些心思做了顿午食儿,尤其是中间的鱼肉丸子,浮在亮色的汤上,撒上几粒葱花,十分漂亮。常婆子在一边儿打下手,见一道道菜出锅,白的绿的,一道道光表面儿就极是好看。 米仙仙母子吃得满嘴流油。 她给四饼勺了个丸子,吹了吹,待凉了才放他的小碗里,见他勺着丸子啃,肯定的问:“好吃吧。” 四饼奶声奶气的:“好吃。” 她便朝守在外边的当归点了点头:“去跟大老爷说一声儿,就说这饭菜做得不错。” 再接再厉呀。 潜意思被传达了出去,何平宴听了也只能苦笑一声儿,接着任劳任怨的给妻儿们做饭菜。 大饼几个也许久没吃过爹做的饭菜了,都很是给面子。连着吃了好几日,在知道他们爹还在娘跟前儿吃闭门羹的时候,难免同情他。 但谁也帮不了。 夜里,米仙仙给四饼脱了小衣裳,把浑身胖乎乎的小儿抱上床。四饼一动不动,窝在娘亲怀里后才奶声奶气的开口:“娘亲,四饼想爹爹了。” 米仙仙一顿:“不,你不想他。” 四饼:“想的。” 米仙仙轻笑一声儿。 “你爹爹让你这样说的?” 她家小儿甚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他动都懒得动,全靠着哄着吊着,也不是叽叽喳喳爱说话的性子,往日里相公不在时也没听他说想的,这会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想爹。 不是他爹使的手段是甚? 都会指使儿子替他说话了。 米仙仙在前几日确实生气,但这会儿早就气过了,如今还端着不肯递台阶放不下面儿呢。 何况,打从他考中进士回来,做官、搬家,处理公务,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耗时耗力,人只有一个,也只有一双手,总是有顾不过来的时候,顾了这头多上一点另一头必然会少上一点。 如今家中便是这般,日日都能见到,但能相处的时辰实在太少,多是清早她还未清醒人已经去前院了,夜里到三更半夜才回也是常有的事,在他百忙之中,米仙仙若出门,他必定会抽出时间来接,但如这几日般事事都围着她,以她的一切重于前边公务之上却是头一桩。 她舍不得让这份心意走得太快了的。 翌日,人参替她梳头,还带来了一支雕刻着花枝的木钗。 花枝雕刻细致,宛若那鲜花一般婉婉盛开。 人参随意说着:“听说前院里边大老爷昨日夜里忙了一夜,就着烛火一直伏于案上雕刻这支发钗,还险些伤着了手呢。” 米仙仙起先随意,听到险些伤了手,顿时急了:“可有伤到哪里?” 人参忍着笑,回道:“那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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