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看着我,目光懵然。 “何事?”平原王道。 我说:“奴婢方才在太子妃那宫中卜了一卦,甚是不利。” 庞玄不以为然道:“太子妃病势如此,自是不利。” 我说:“不利者,非太子妃,而是中宫。” 二人闻言,皆露出讶色。 “怎讲?”平原王问道。 我说:“如卦象所示,生事着有三。其一乃荧惑守心,其二乃彗星出西北,其三,便是太子妃将薨。此三事若年内同出,则天垣震荡,中宫将有血光……” “霓生,不可胡言。”公子皱眉,出言喝断。 我吓一跳,看向他,只见他看着我,神色严肃,颇有威严。我唯唯诺诺,不再言语。 公子即转向平原王,道:“殿下,我这侍婢惯于危言耸听,冲撞之处,还请殿下赎罪。” 平原王却一摆手,盯着我:“云霓生,你说中宫将有血光?” 我嗫嚅道:“殿下,不是奴婢胡言,卦象如此……”说罢,我瞅一眼公子,闭口不语。 “妖言惑众。”庞玄冷哼,对平原王道,“殿下,时候不早,殿下还要去太学一趟,我看还是速速启程。” “嗯。”平原王回答着,眼睛却看着我,神色似不以为意,目光却是不定。 从慎思宫中出来,坐在马车上,公子一直盯着我。 我有些无奈,道:“公子有话但说。” 公子道:“你方才那些伎俩,用过多少次?平日给人算卦也是如此么?” 他说话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比雅会上文绉绉斗嘴斗赢了都得意。 虽然被他说中,不过骗子向来最讨厌有人戳穿,我嘴硬道:“我方才确是诓人,但那也是无奈之举,公子不可以此推及过往。” 公子不理会我言语,想了想,道:“你在遮胡关卜问之时,我便觉得不妥。若有人有这般通天之能,这世间岂非颠倒。” 我说:“公子哪里话,我有这般通天之能,世间也未见颠倒。” “故而此事乃是子虚乌有。”公子断言道。 我觉得好笑:“哦?那公子说说,我如何得知鲜卑人计策。” “我也不知。”公子不紧不慢道,“不过你家祖上谋士辈出,必有制胜之法流传。” 这话倒是比他母亲清醒多了。我忽而有些欣慰,日后我离开了公子,也不必担心他会被那些旁门左道的人骗得团团转。 见我不出声,公子追问:“我说得可对?” 我本来也从未打算过在公子面前强行装神弄鬼,反正装了他也不信。而方才他那般开窍,竟然会与我一起使诈蒙骗,着实教我意外,也教我明白过来,我那些把戏在他面前再也不会有用。 “公子是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神色自若道。 公子当我是默许,看着我,神色兴奋。 “你那时为何要借占卜说道?”片刻,他好奇地问,“你发觉了鲜卑人计策,乃是好事。” 我无奈:“我不那么说,谁人会信?” 公子看着我,道:“我会。” 我不以为然:“公子这么说,也不过是因为如今知道了原委。那时鲜卑人以人畜尸首为遮掩,便是公子要信我,旁人也未必敢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