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嘁一声,转回头来。 秦王无多废话,又与众人又商议了些事,半个时辰之后,让众人散了。 “你前两日说日食之后便要去雒阳。”秦王对我说,“决定了?” “决定了。”我说。 秦王颔首:“除了要用传书之法,还有何要求?” 我有些惊讶,前两日跟他说的时候,他明明一副不打算回应的模样,我还以为需要再跟他讲讲道理。想来还是那日食的功劳,他虽然装得面上无事,心里大约还是被震动了。 这么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厉害的人,登时底气十足。 “不仅那飞鸽传书之法,殿下在雒阳的所有眼线,也须为我所用。”我说。 秦王露出玩味之色。 “为你所用无妨。”片刻,他说,“不过不可交与你掌管。” 我说:“不必由我掌管,殿下只须派一人随我同去便是。” “何人?” “谢长史。” 秦王眉间一动。 “为何是他?” 我说:“殿下每不便亲自回雒阳,皆由谢长史代劳,一应事务皆熟稔。此回雒阳,我须得用到许多关节,由谢长史出面斡旋,可事半功倍。” “你去到雒阳,要如何行事?”秦王问道,“直接杀了东平王?” 我说:“自是如此,不过我如今远在此地,雒阳诸方形势不得全然知晓,须到了雒阳再作计议。” 秦王沉吟,少顷,道:“还有别的事么?” “我去雒阳之后,元初给我的信件,亦请殿下派使者转送雒阳。”我说。 秦王:“……” “云霓生。”他似忍无可忍,“你不若让孤直接将元初给你送去雒阳。” 我笑了笑:“如此甚好,谢殿下恩典。” 秦王面无表情:“无旁事了么?” “无了。” “除了最后一个,孤会考虑,你且下去吧。”秦王说罢,再不理会我,转过头去,倚在凭几上翻起了闲书。 我知道无论如何,雒阳是去定了。 回到院子里之后,我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行囊。可才收拾了一下,就有好几个人找来了。 他们都是府里的人,有前院的小吏,也有后院的仆婢,无一例外都是被我预言日食所震惊,来求我再显一显神通,给他们算算命。 我反正闲来无事,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且自离开公子之后,我便断了财路,身上的盘缠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要去雒阳那般销金窟,没点钱财傍身怎好。于是我放下手中物什,把龟壳铜钱拿出来。 但才坐下来,玉鸢忽而来到。她一贯的没好气,说秦王让她带话,我方才说的那些事,秦王都应许了,让我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 这正如我所料。 “知晓了。”我说,“你回去吧。” 玉鸢却不走。 “还有一事。”她看了一眼屋外等候的人,又转向我,神色不屑,“殿下说,王府乃清静之地,望你修身养德,与人为善。” 我:“……” 这话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心里不由翻个白眼。不过是给人算算命,我哪里不与人为善了? 小气。 “是么。”我看着玉鸢,眨眨眼,“我若是不呢?” 玉鸢道:“殿下说,凉州那边的来信,他会代你收下。” 我:“……” 爷爷个狗刨的秦王,简直有恃无恐。 大约见我面色变得难看,玉鸢露出微笑。 “你可记清楚了。”玉鸢慢条斯理地说罢,而后,再不看我,转身走开了。 我虽不乐意,不过这是秦王的地盘,既然他亲自发话,我也不好与他计较。众人得知是秦王的意思,也不敢多逗留,各自散去。 无妨。 我心想,雒阳那样的地方,有钱人多多了。我在那边名声也大,只要得了机会,必是日进斗金。 心里想着,我重新变得雄心勃勃,关上门,继续收拾行囊。 第二日出发的时候,出乎我意料,秦王给我随行的护卫,竟有五十人之多。车马停在王府前,骑卒们中间拥着两辆马车,一辆自然是谢浚的,而另一辆是我的。 没多久,秦王也从王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