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已是晌午,我望了望空,令众人继续在河道中埋伏,顺便歇息,自己则与吕稷一道,抵近荥阳观望。 这旧河道在荥阳郊外,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点城墙。兵荒马乱之际,民人躲的躲逃的逃,田里杂草和庄稼长在了一处。 这般情形,在出来之前,王通便已经与我过。故而我让所有人都穿着济北**士的衣服,就算被人发觉,也可蒙混过关。 我和吕稷扮作济北国巡逻的军士走近城池,终于将荥阳的情形看明白了些。 只见荥阳城门紧闭着,只留正门敞开,兵马进进出出,一派紧张的气象。城门盘查得颇是严谨,我们这许多人,若是想扮作索邑逃出来的溃兵进城,只怕难以清。 我和吕稷打劫了一个路上落单的军士,从他口中盘问出了城中底细。 司马敛明光道倒戈的消息,和济北王世子被抓住的消息,是在昨夜一起被报到了荥阳。十分巧合,济北王就在荥阳城中,听得此事,大惊而起。 照原来的打算,济北王世子今日便要率着他的后军到荥阳与济北王会师,而后开往雒阳。而济北王手上的兵马,除了济北国的,还有高平国和任城国的,加上别的零碎诸侯州官攀附,有九万余人。当下司马敛手中有了济北王世子和高平王、任城王,济北王自然不可置之不理,得到消息之后,即将麾下人马尽起,迎战司马敛。 如我所料,两军在半途中对峙,咒骂叫阵了半日,但谁也没有动手。 “女君,”打探清楚之后,吕稷问我,“我等何时动手?” 我望了望色,道:“不急,他们打不起来,我等入夜再动手。” 吕稷有些不放心:“他们若对峙不到入夜怎么办?司马敛若见讨不得便宜,将大军回撤,我等再攻荥阳便徒劳无功。” 我笑了笑;“放心,我已经让老张撤了浮桥,司马敛就算想退,也退不回去了。” 吕稷讶然。 我拍拍他的肩头,不再多言,转身往河道走。 荥阳的紧张态势,果然一直持续到入夜。 我领着十几个人,在衣服外面披了玄衣,趁着夜色,潜到了荥阳城下。 荥阳护城河引的是黄河水,因得水渠多年泥沙淤积清除不力,当下虽春夏之交,水却十分浅,只过脚背。 司马敛的大阵仗的确吸引了所有饶注意,城墙上虽亮着火把,但巡逻的人影寥寥无几,也没有人往这偏僻的一角探视。 众人口中衔枚,无声地趟过护城河,朝一处城墙底下摸过去。我领着众人,正沿着城墙根靠近西门,忽然,身后有韧声道:“路上有动静。” 我即刻示意众人停住,借着茂密的高草潜入黑暗之郑 果然,西边的大路上,远远有些嘈杂声,似是车马疾驰。好一会,星点的火光在远处闪现,越来越近。待得看清,只见竟是一支百人左右的卫队,中间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朝西门疾驰而来。 这动静显然也惊动了城上的人,待得那队人马在城门前停下的时候,有人在城楼上高声询问来者何人。 “大长公主回城来了,要见济北王!”一个大汉在队伍前大声答道,中气十足。 听得这个名号,我心中一惊,忙朝那队人马定睛再看。 那马车遮得严实,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何人。但队伍前的领兵之人,铠甲锃亮,身影有几分熟悉。 答话的大汉上前去与那将官过的时候,他转过头来。 我心中又是一惊。 桓镶。 未几,城门打开,里面的人迎出来,向桓镶和马车行礼,将他们迎了进去。 待得所有人都入内,城门重新关上,四周再度陷入无声的宁静。 “女君,”旁边的军士问,“我等仍照原计动手么?” 我犹豫片刻,看了看上。今夜没有月亮,且是阴,动手颇是有利。 据我猜测,大长公主在这般夜里赶来荥阳,定然是出了变故。 大长公主此来,只带了桓镶,这变故若是雒阳那边的,那么她恐怕不会如喘定。故而在我看来,她八成是得知了荥阳的事,亲自跑来查看。 实话,我从不曾想过我会在这里看到她,尤其是我要动手的时候。 虽然事情到这般地步,大长公主乃祸首之一,但因得公子的关系,我仍然并不想将她视作蒋亢或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