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王天琦作为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养尊处优,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半个包子兴奋到摇尾的人。 陆晅按兵不动, 小心关注着隔壁动向, 顺便解决了自己的早点。 旁边两人又聊了一会, 起身离开。 等他们一出门,陆晅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外面还在下雾,冬季的夜格外漫长,万物被笼进乌沉沉的灰白罩子里,阴郁而疏离。 当然,这种天气也有好处,是纯天然的隐形衣。陆晅双手插兜,走在他们两米开外,根本不需要遮挡物。 两段模糊身形始终在他正前方并排行进。 陆晅甚至隐约听见他们的谈笑,他们好像有说不尽的话题。 正掂量着要不要给王龠打个电话,前面两人忽然拐了弯,陆晅赶紧收起心神,快步追上。 路口有个醒目的单行道标志牌,陆晅极快扫了眼路标,确认位置,也是这一瞥,他再回眼,前面已没了人影。 陆晅愣了愣,怎么会? 他停下来,环顾四面,大路上人烟稀少,只有车辆在徐徐游移,像浊水里慎行的鱼群。 雾霭沉沉,他无法看见更多。 可为什么就短暂的零点几秒,他就跟丢了?两旁都是尚未营业的商铺,没有小巷胡同,他们明明无处可藏,却像凭空消失一样。 陆晅吁出一口气,这时,马路对面,绿灯亮了,他下意识往那边瞄。 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人行道尽头,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再看衣着颜色,可不就是那两位。 怎么在他后面? 陆晅惊疑不定,感觉不对劲,但他不想错失良机。 他压低脑袋,趁着绿灯所剩无几的读秒,抓紧朝那边疾行。 交通灯由绿变红。 雾似乎更浓了,视野变得更加狭窄。 他停在他们原先待的地方,眼前再次空无一人。 陆晅掉头,背脊登时如冰水渗透。二人又到了马路对面,朦朦两道影,极其不真切,更别提看见他们神情。他们像是可以瞬移,在和他捉迷藏,戏耍他的视觉与神经。 他们依然静立在那里,不知是真是假,像倒影,又像幻象,阴测测盯着他。 这一次,陆晅不追了。 他猜他撞邪了。 他摸摸口袋,在灵缘寺购买的护身符落在家里。 他决定先回去,遇到玄微之后,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产生剧变,他开始相信世间玄妙,无奇不有。 陆晅抿紧唇,目不斜视绕道远离。 他住钟山广场几年了,也没少遇过大雾天,所以即便视野不佳,他对这一带也是了然于心的熟悉。 回家的路不止这一条,他决定避开原来那段,以防遭逢不测。 他越走越快,沿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临近六点,天光也亮了些。 陆晅不断作深呼吸,平稳心绪。周遭死寂,雾气像蒙头撒下的密网,他不敢回首,不敢侧看,始终目视前方,突地,他看到一个路标。 他顿住了。 那不是……他跟丢时看见的单行道标识吗…… 他眉心紧锁,看看周围,的确是那个街角,可他分明绕了别的路。 鬼打墙,他脑子里飞快浮现这个名词。 但这个现象是有科学解释的,人在恐惧状态下,确实容易原地打转。 他集中注意力,打开手机gps,确定自己位置,他低头看地图上路线,原路折回,他重新走过那家早餐店。 他驻足,不再找路,转身去早餐店。 他打算先在这里停留片刻,等雾散天清再回去。 他推开门,刚要迈入—— 操。 陆晅暗骂一声,他看见了自己,就坐在他刚才坐的那个位置。 同样在吃早餐,同样的小笼,同样的面条。 但隔着走道的座椅却是空的,根本没有王天琦和那个男人。 最费解的是,他明明半推着门站在门口,店内却没有人看向他,大家有条不紊坐着聊天,吃饭,他像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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