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时间,没能及时杀人灭口夺回水师布防图离开?” 这时后方夜幕里缓缓走出一人。 “……抢走布防图的人是我,不让你放火的人也是我。” 斥候首领猛地转头,对上了孟戚冷冽的目光。 墨鲤站在孟戚身边,他身后是哆嗦得无法站立的老妇跟幼童。 “把你拖在客栈里的人是我,救了你一命的人也是我。”孟戚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你一开始放火,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斥候首领一噎。 天干物燥,江边风大,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在夜里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 ——只会让投石机更容易命中。 斥候首领想到这里,差点咬碎了牙,他难以置信地反驳道:“胡说,荆州的龟孙子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暗沉的夜,月光被飞舞的烟尘盖得模糊不清。 众人几乎看不清孟戚的神情,只听到那令人脊背生寒的声音: “是么……那就得问你下命令的时候想什么了。” 一阵死寂,只有风吹芦苇荡发出的沙沙声。 斥候首领为何下令放火?从某方面来说,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偷盗布防图的人主使者是谁,就如他之前说的会干这种事的只有荆州驻军。布防图很重要没错可别人得了没用,这次任务的重点是追回布防图,不是抓主使。 杀了黄六,烧光客栈,最简单最粗暴也最直接,可以除掉所有可能看过布防图的人。 “……齐朝的兵丁不想打仗,将领不想打仗,你们也是。”孟戚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众人心头。 他冷冷地问,“有什么比放火更简单的办法?” 只是杀人,不一定能找回布防图,没准黄六还绘了副本,烧光才万无一失。 斥候首领会放火一点都不难猜,或许幕后之人还在奇怪为什么火一直没起,最后等不及了,怕时间拖久了齐朝斥候营的人都撤了,索性直接发了投石机。 “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斥候首领脸色变来变去,直接把孟戚跟幕后主使划归到一起。 “蠢货。”陶娘子小声嘀咕。 如果孟戚心怀叵测,会坐在客栈吗?任他武功再高,还敢对上投石机? 乱箭无眼,何况投石机。 孟戚只是在惊变发生的很短时间内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而已。 斥候首领怒目而视,陶娘子怡然不惧。 孟戚懒得理会,直接问:“你们的船在哪里,想要活着,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斥候们一阵迟疑,陶娘子忍不住跺脚骂道:“飞石是从我们后方来的,那里就是荆州军营,所以我们本能往江边跑。你以为江边就安全?你以为想要砸死我们的人猜不出我们的去向?我们逃跑时一块块飞过来的石头是怎么回事?动手的人对这里的地形知道得一清二楚!” 孟戚有些意外,没想到陶娘子反应这么快。 墨鲤隐约猜出一些,被陶娘子一提醒目光立刻落到了江边茂密的芦苇荡上。 “难道——” 墨鲤倒是不怕后面射箭放火,江水已经近在咫尺,可是陶娘子店伙计以及老妪幼童不该死在这里。 “再不上船,就来不及了。” 投石机最远可以隔着七十丈攻击,石头越大距离越近,弓箭的射程要短一些。 不过,客栈的位置是固定的,即使在黑夜里只要早早测算完毕,投石机一样能用。 江边的范围就广了,能走前也能走后,在不清楚人逃到那里的情况下,提前放箭只会打草惊蛇。孟戚估计再有一刻钟,就会有弓箭手赶到。 斥候首领被迫带着众人往藏船的地方跑去。 前一刻打得天昏地暗的人,这一刻不得不一起逃命。 墨鲤想要回头去揪出那些暗中袭击的家伙,孟戚朝他摇摇头。 这些齐朝斥候不是善类,失了客栈的地利之便,陶娘子估计只能护得住她自己跟伙计,那对祖孙无处可逃。 “黄,黄六不在。”伙计结结巴巴地对陶娘子说。 陶娘子一直恨不得打断黄六这个引来灾祸的家伙的骨头,可当知道黄六可能没逃出客栈时,她吞下了愤怒的骂人之语,只是斜眼道:“快走,他死是活跟我们有甚至干系?” 伙计闭上了嘴。 墨鲤心知肚明,死的不止是黄六,可能还有一开始准备放火结果被孟戚制住扔在后院柴房的蒙面人。 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救人。 斥候们——他们这会儿已经没有蒙面巾了,有的是逃跑路上丢了,有的跑得喘不上气索性自己摘了,反正他们的身份来历在场的没有不知道的,蒙面也没啥意义。 “船就在下面。” 几个人跳进江水里,循着一条绳索开始摸索,确定位置之后立刻潜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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