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追从后山长途跋涉回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心里感觉特别解脱。 感觉鹤唳不管死不死,至少她的“遗愿”自己是完成了。 然后……如果真能等她好了,就带她来看这棵银杏树吧。 如果……那就把她埋在这棵银杏树下吧。 经历两天两夜的思想准备,他虽然郁闷的慌,却还是努力开解自己,鹤唳这么重的伤,她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死还是活,只能靠神的意志了。而自己为了她也已经这么努力,再有什么结果,也无愧与她了。 这么想着,他琥珀般的眼睛焕发了这几日没有的光彩,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息这么清新,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他哼起家乡的小调来,还精心的采了一束路边的野花,扎成一捆,兴冲冲的往屋子跑去。 至于那个要杀鹤唳的人什么的,管他呢,反正不管在不在,自己也打不过。 正当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客房,想象着鹤唳看到花会有多开心时,院门却忽然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横抱着鹤唳,走了出来。 鹤唳仰着脸,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鬼,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死了。 他听到心里咔的一下,碎了。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夜风寒凉,但再怎么寒凉,都冷不过他此时的心情。 男人很高,精瘦,长得有些奇怪,不像中原人,但也不像他自己这样的西域人,可不管像哪边,一眼看去,长眉深目,高鼻薄唇,即使从同性角度看,也很是俊美。 他梳着又紧又高的马尾,一身武者才有的装束,长长的辫子如墨一撇垂落到腰间,行动间却幅度极小,可见他下盘之稳,功力之深。 “啪。”花束落地的声音,轻,却又响亮。 纵然刚才已经明确知道,想杀鹤唳的人就算出现,自己也肯定打不过,而现在通过目测更是确定了这一觉悟,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唰!”苏追掏出了腰间的弯刀,指着男人,怒吼,“放!放开她!” 男人挑眉,望向他,眼神很平静,也没说话。 “我,我说,放,放开她!”苏追佯装划了两下,色厉内荏,“你是谁!放开她!” 男人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有些疑惑:“割肉?” 他的口音有点奇怪,但苏追还是听明白了,脸顿时哐的红了,这确实是他的割肉刀,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至少我有刀!”他眯起眼,像头小豹子那样怒吼,“我有刀!” “嗯,然。”男人点点头,他表情柔和了点,正要开口,旁边却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苏追?!” 苏追一惊,往旁边望去,双胞胎正携手跑来,一脸惊讶:“苏追!他是谁!” “不要过来!”苏追大惊失色。 “为什么鹤唳在!” “我说不要过来!” 双胞胎猛地顿住,他们鲜少看到自家一向温柔可欺的小叔叔这么一副模样,拿着刀,像是随时要冲上去咬死谁。 陌生的小叔叔,陌生的男人,还有……凭空出现的鹤唳。 这山里发生了什么,小叔叔的新大变活人表演吗? 苏追见孩子们站在了远处,稍微松了口气,可心却越发提起来,他现在也有软肋了,如果这个男人放下鹤唳去抓双胞胎来要挟他,他,他,他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表面上狰狞的苏追,心里头在抱头哀嚎。 唯一最不激动的,大概就是肇事者了,男人看看双胞胎,又看看苏追,并没有什么特别动作,甚至表情越发柔和。 “我,我警告你!若是,若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