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定了定神,突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等等?我……睡着后……就这么……双手……抱住……这小子的腰?! 傅成蹊有点懵,保持着这个一言难尽的姿势,抬头,白简行也恰好低头,四目相对。 “……” “……” 被白简行这么一瞧,傅成蹊算是彻底清醒了,立刻像被烫着了似得收回手,身子也利索的从白简行腿上弹了起来,面上故作轻松,挪了挪屁股,与白简行保持一尺的距离。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道:“这一觉算是睡足了,多亏了阿简,哈~哈哈~被我压了一路,你腿酸麻不?” 白简行冷着脸将他一系列动作瞧在眼里,淡淡道:“无事”。 傅成蹊检讨自己原本只打算小歇片刻,却毫无知觉地睡如死猪,竟压了他一路,知道白简行腿不酸不麻绝无可能,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破,心里多少有些故意不去,面有歉色道:“这样罢,回程的路上,我也让你枕着腿睡,如何?” 白简行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片刻,收回目光,道了声好。 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傅成蹊坐直身子撩开车帘,再熟悉不过的京城夜市景象引入眼帘。 月色朗朗,灯火渐浓,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小摊贩满街叫卖兜售各色吃食小玩意儿,这条秀水街又是出了名的风流之地,各色身段窈窕风姿婀娜的小姐儿也出来招揽生意,一股子软糯香甜的脂粉味儿和着暖风熏入车内。 好久以前,他只要偷摸着溜出宫,就直奔秀水街喝酒玩闹到天明……傅成蹊看了一阵不觉心绪万千,微微叹了口气。 许久,觉察到白简行也微微侧脸望向窗外,傅成蹊问道:“阿简很少来京城罢?” “第一次来——”白简行道,说着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这条街我好像见过。” 傅成蹊闻言愣了愣,看白简行面有愁色,笑道:“天下的夜市大抵一样,觉得眼熟也很正常,我看沧北县的街市也繁华的很。” 白简行不置可否,瞧了一阵窗外的景象,又坐直身子恢复那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沉默片刻,傅成蹊道:“快要到了罢。”说着整了整衣衫,那叶云灯的府邸距离此处还有多远,他当然清楚得很。 * 马车在叶府门外停下,叶云灯与他二人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舟车劳顿,暂且在他府上歇息一夜,明日再随他进宫查探妖剑的事。 傅成蹊自小与叶云灯接触不少,听说他爹叶绪有收集饲养奇珍异兽的喜好,叶府上上下下共有千八百种奇兽,都是五湖四海搜集而来的珍稀品种,甚至还有与玄门高价讨来的灵兽,都不是寻常人能看得到的。 傅成蹊早就心生好奇想大饱眼福,却碍于君臣之礼,虽然也时常路过叶府,却还没有真正进去喝过一口茶,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入住,想来真是世事难料。 * 叶府早已备下一桌接风宴,虽然菜肴精致色香俱全,奈何白简行不喜与官场之人打交道,加上一日舟车劳顿全无胃口,只稍稍动了动筷子。 傅成蹊面对叶云灯这张面孔仍然心有芥蒂,却又不断说服自己不要纠结于前尘往事,一来二去也索然无味,吃了半碗饭便停了筷。 叶云灯也是个极聪敏通透之人,从不与江湖玄门人士计较这许多繁文缛节,看他二人胃口寥寥,也不劝酒劝食,命人备好两间上好的厢房让他们早些歇息。 一顿饭下来,有一点令傅成蹊十分诧异,叶云灯也是快要到而立之年的年纪,官至御史大夫,又是如此玉树临风精明周到的一个人儿,至今府上仍无一妻半妾,事事要他亲自打点料理,当真古怪得很。 *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浑身轻松通透了不少,傅成蹊裹着中衣躺在铺着绸被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滚了几下,这还是还魂来第一次独占一间屋子,当真难得。 以前做太子的时候,时时刻刻身边都跟着三四个宫人,有时他想自己待一会儿,宫人就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跪地叩首生怕他磕着碰着,也只有与荆宁偷摸出宫喝酒的时候,才感觉得到片刻放松。 还魂以来夜夜与白简行相对,虽然开始的时候白简行刻意避着他,给他留了足够的空间,却也不怎么能放松下来,时常担心被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