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蹊将声音放低了些道:“我找阿笙有点儿事,你先去罢。”虽然他心中没鬼,但总觉得有些莫名发虚,自己也说不好怎么回事。 连昭眉尖抽了抽,道:“笙哥哥他在房里。” 傅成蹊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连昭忽而艳艳一笑,饶有兴味地瞧着傅成蹊:“莫哥哥当真风流,将白哥哥吃干抹净不算,还来偷笙哥哥的腥。” “……”傅成蹊一时急得语塞,还未将反驳的话说出口,连昭已经化作兔子形容伶伶俐俐地向饭厅蹦跳去了。 傅成蹊扶额,什么叫偷阿笙的腥,他和顾笙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还有还有,什么叫把白简行吃干抹净,明明他自己才是被吃干抹净那个! 冤!真冤——!!! * 傅成蹊抬起的手还未往下叩,就听得顾笙懒懒地道:“师兄请进来罢。” 迟疑了片刻,傅成蹊推开门,瞧见顾笙似没骨头一般软绵绵地依在太师椅上,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满是三月春光:“我就晓得,今儿殿下必会找我,只没料到这么早。” 傅成蹊轻轻合上门,踌躇了番,插上门栓:“若不是昨夜实在乏得慌,便与你说了。” 顾笙笑笑不置可否,傅成蹊在他对面坐下,自己沏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道:“其实……其实我与阿简……喂……阿笙你……”顾笙突然抬起手,在他胸口柔柔的摸了一把,纤细白皙的指尖游鱼般滑入衣襟,傅成蹊身子一僵,片刻便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按住他的手—— “事关重大,可别让旁人听了去,还是仔细些为好。”顾笙笑吟吟望着傅成蹊,将九离从他衣襟中拎了出来,敛气凝神,灵力汇于指尖朝他额头一点,九离便昏睡了过去——引眠术。 将失去知觉的九离托于掌中,用指尖极细致地为他顺着毛儿,顾笙含笑道:“殿下与我那小师弟睡过了罢?” 没想到顾笙说得这么直白,傅成蹊险些将一口茶喷了出来。 顾笙瞧他被茶呛得满面通红,柔柔一笑道:“那也没什么,毕竟小师弟早就心心念念着殿下了,捅破那层纸是迟早的事儿,所以,殿下打算如何做?” 傅成蹊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额角已渗出冷汗,面上佯做气定神闲道:“我打算与阿简坦白。” 顾笙深深地看了傅成蹊一眼,漆黑的眸子似有一簇幽火,半晌,缓缓开口道:“殿下,不可。” 傅成蹊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皱了皱眉头:“为何不可。” 顾笙垂下眼睛,纤白的手指细细地勾勒茶杯的行状:“小师弟他答应过别人的事儿,必然会做到,还是那句话,他若是知晓如今这副壳子下的魂儿是鬼灵殿下,定让殿下灰飞烟灭不可。” 傅成蹊嘴角扬了扬,坦然道:“能死在阿简手上,我也不亏。” 顾笙抬起眼,漆黑的眸子似能将傅成蹊的脸看穿:“殿下是不亏,可小师弟就惨了,辜负了师父的遗愿,又错把仇人当情郎,依小师弟一根筋的性子,非得逼出心魔来不可。” 傅成蹊闻言怔了怔,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绞痛,一颗心似被人用荆棘捆住了,密密麻麻彻彻底底的疼。 顾笙瞧他面上顿时全无血色,柔声道:“殿下索性将错就错,再隐瞒一阵,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 傅成蹊不置可否,紧紧闭上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半晌方道:“都是我的错——” 声音不大,似说给自己听。 傅成蹊喝了一口茶,试图将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思绪理出个眉目来,顾笙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毕竟是他与阿简两人的事,旁人的话也不能全听,他心中自有定夺。 * 拎起还在昏睡中的九离,傅成蹊混混沌沌的出了顾笙的房门,垂着头游魂似的荡在回廊里,行不多远—— “你去哪了?”低沉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傅成蹊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白简行更加沉冷的面色,怔了怔,才稍稍回过神来,嘴角挤出一点笑意:“刚与阿笙聊些事情,走,一起去吃早饭罢。” 白简行皱了皱眉,直勾勾地望着傅成蹊似要将他看穿:“二师兄房里聊的?” 傅成蹊愣了愣,下意识地恩了一声,待回过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