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唤听到这里,疑惑问:“姐姐是老太太家的亲戚,她也是温家的亲戚,论起来,你们两家应该也是亲戚才对呀。” 香梨倒有些好笑道:“咳,她家与温家是正正经经嫡嫡亲亲的姑表亲,咱们瞿家是为了讨口饭吃,厚着脸皮硬贴到老太太身上的远亲。咱们家这种一表千里的表亲,几大车也拉不下,谁还拿你当一回事呀?这样说,不过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月唤经她这一番劝解,自觉心里头舒畅了许多,听她说话又有趣,少不得跟着嘻嘻笑了几声。笑完,香梨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说到有一年,老太太过寿,我爹娘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外面也买了几样寿桃寿糕,两个人挎着篮子,巴巴地送了过来。本来拿当自己是个客人的,谁知她却叫人和我爹娘说府里头人手不够,请他们帮着些忙。我爹娘哪敢说个不字,想着又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于是两个老人家就里里外外地端茶送水,迎来送往,被管家们呼来喝去。 “忙到后来,寿宴开席了,却没有他们的席位,府里头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发笑。他们要是那等有志气的,便该甩手就走,偏人穷志短,有了饭吃,面子又算得了什么?最后就和一帮子打杂的下人们一起吃了一顿宴席上撤下来的剩菜饭。 “她这样做,无非是打我的脸罢了。我那时的处境哪里比得上你呢?一家子人丢了那么大的脸,被温家人笑话了好一阵子,我连着哭了多少天,他竟连问都没问一声,倒是老太太知道了,把我叫去安慰哄劝了一顿。打那以后呀,我就只和老太太一个人亲近了,这府里头,我也只把老太太一个人当亲人看。所以我今天才特地来劝你一句:看开些,谁待你好,你便待谁好。不要为了她那样一个坏透了心肠的人难过,不值当。” 听香梨毫无隐瞒地与自己推心置腹地说话,月唤深受触动,心内已把她引为了知己,说道:“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不再为那样的人难过就是。” 侍立在一旁的李大娘也道:“咱们这位在家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啦,若是咱们早些去找二姨娘说说话就好了。” 香梨道:“正是,咱们今后应当多走动走动才是。”立起身来,一扬帕子,“我还有事,不能久坐,这便走了。” 月唤起身相送,拉着香梨的手,道:“我想去找姐姐说话,你管着一家子大小事情,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我去了,倒要耽误你,所以请姐姐什么时候得了空儿便来看我。” 香梨笑道:“那还用说,我从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和你投缘,否则也不会巴巴的跑来和你说这么多话了。” 率人出了月唤的小院子,身后跟着的妇人道:“‘恐你那里忙,倒要耽误你,请姐姐得了空儿来看我’,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脸!怎么不叫老太太得了空来亲自去看看她?旁的人家,有她日子这么好过的姨娘么!” 香梨立时站定,冷冷训斥道:“旁的人家,也有你这种背地里说长论短、寻主人家不是的奴才么?” 那妇人一怔,嗫嚅不能言语,旁边的一个忙赔笑为她辩解道:“她是为姨娘心里鸣不平呢。心是好的,就是话说差了。” 香梨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道:“这些话,下回不许再提。能让五爷眼里再没别人的,那是她好相貌好性子。总之一句话,是人家有本事。这府里头,大家八仙过海,各凭各的本事过活。夫人有卿姐儿,有个好娘家;她呢,她有五爷爱;我也有老太太疼,有管这个家的本事!总之,我日子过得好好的,用不着你们来替我鸣不平,觉得我可怜。再者,外头人多眼杂的,这些话要是被人听见一句半句的,岂不是要连累我?不知道的,还当你说的这些没见识的想头是我心中所想呢!” 她这边话音才落,便见那边转过来一个人,正是凤楼。凤楼急急而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陶土花盆儿,里头栽的一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草不像草,花不像花的。香梨睨身后妇人,道:“你瞧,下回还敢不敢在外头乱说话?” 那妇人羞愧,只低着头,不敢再言语一声。凤楼过来,见着香梨,倒怔了一怔,脚步顿住,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香梨道:“我无事便在府里头转转,看看地上可有银子捡。咱们穷人闲暇时候都兴这么干。” 凤楼一哂,见她眼睛往自己手上瞄了两眼,便把手上的陶土花盆儿递过来,问:“你要么?给你。才得来的月下美人,夜里开花的。” 香梨问:“月下美人?不就是昙花么?咱们穷人见识少,竟不知道还有这个风雅的名字。话说这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