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要不要紧?” 二叔生气:“怎么只问你妈,不问你爸,还有你奶!” “叫我妈来听一下电话行吗?” 二叔明显迟疑了一下:“你妈不在!” “她去哪里了?” “你爸气你妈放你走,往她身上踢了几脚,把人踢伤了,刚刚送到医院去了!”二叔越说越气愤,“不过你爸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被抓破,气得脸色都蜡蜡黄。他和你妈这有多少年都没打架了,这一次又打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不听话的糊涂孩子!你奶奶也不用你管了,你心里是一点也没有老人的!我现在只问你,你还要不要你妈,还要不要你爸?你走容易,以后想回来就难了!” 钟二叔和钟爸爸兄弟情深,对于钟妈妈挨打受伤一事轻描淡写,只重点说明钟爸爸为什么要去打钟妈妈,最后的结论自然是五月的不好,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所以钟爸爸打人得怪她不懂事。 钟爸爸激怒之下,手脚轻不到哪里去,这点五月比谁都清楚。而且这个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伤不严重到一定地步,是无论如何不会愿意送钟妈妈去医院的。所以五月不等二叔咆哮完,就打断他的话:“我妈要不要紧?伤重不重?” “重不重我不知道,你自己回来看!” “那我挂电话了。” 二叔怒道:“你这样也叫读过书?也算受过教育的人?爹不管,娘不问,你当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生了你这样的女儿,我,我……”想想,总归不是自己亲生的,把已到嘴边的那句“我宁愿把你打死也不放你出去丢人”给咽了下去。 二叔咆哮的声音太响,把耳朵震得发麻,五月不得不把屏幕拿开一点,说:“二叔,你别再说啦,我不会回去啦。麻烦你去医院看看我妈,谢谢啦。” 可能是听见她哽咽流泪和擦鼻涕的声音,二叔心一软,把声音压低下去,开始和她讲起了道理。二叔早年跑南闯北做过几年小生意,口才甚是了得。 二叔和她推心置腹说:“五月,我跟你说:你不回来,等你妈出院,你爸会亲自去找你,到时候我跟你说,找到你,照你爸的脾气,你一顿打是逃不掉的。就算挨打,也别怪他,是你不懂事在先。你现在回家来,有我在,我给你们调停一下,你爸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回来二叔再给你分析分析,告诉你为什么你爸、包括我们一家子都看中让清,为什么非让你嫁他不可。 “五月,说句良心话,以你的条件,以你家的条件,配不上人家伞家,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底气,连让清那样的都看不上。你一直以来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为什么这次又不听话了呢?不管怎么样,你应该知道,父母不会对你不好,故意把你往火坑里推,他们要是敢这样做,我第一个不愿意!我敢跟你打赌,你要是能再找到比伞家条件更好的人家,我头都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五月说:“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了,我心里都明白。我挂了。” 二叔又焦躁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话都不听,你奶说得对,上海不是人呆的地方!”在电话里里叹了几口气,重新逼问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要不要你妈!” 火车速度放缓,车上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列车前方即将到达苏州站——” 二叔正说着,忽然停口,支着耳朵听站名,五月察觉,拿开手机,迅速挂断电话,咳嗽几声,重新趴下睡觉。 第206章 206 卿姐儿刚没了的那几天, 许夫人因不放心美婵, 几乎天天到温府来,一头劝着美婵, 一头哄着老太太,终于把这二人哄得和好如初。碰着凤楼时,更要向他哭诉美婵的苦楚和难处。 才刚过完年, 亲戚走动多, 几乎天天都有人来给老太太磕头拜年,月唤这几天没空去铺子里,每天只留在家里, 有人来时,帮着迎来送往,因此每天都能和许夫人见上一面。李大娘伤未养好,她自己的后颈也才刚结疤, 但见了许夫人,却仍旧小姐长、姑母短的称呼,不仅自己毫无怨言, 也约束身边的人,从不许她们说一句美婵的不好, 对美婵伤她主仆二人一事竟似不存芥蒂,毫不萦怀的样子。凤楼与老太太见了, 无不欣慰。 正月初三这天,许夫人再过来时,竟然带了观音送子符来送给月唤。老太太知道自己女儿的为人, 见她对月唤这样热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