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春在一旁挤眉弄眼道:“姨娘要是有求相公的经书,送相公的符咒,找相公的秘诀,倒是可以送她一本,教她一教。” 月唤笑了一笑,出神道:“我这个相公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没办法教她。” 静好骂四春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拧着四春耳朵,把她扯到外面教训去了。 傍晚没有亲戚过来,老太太那边也无事,月唤便在正屋内喝茶吃点心,静好与四春两个在厢房内偷懒说闲话。李大娘回自己的家养伤去了,也没人啰唣,主仆三人俱是闲适自在。 正屋内,月唤两杯热茶喝好,唤四春道:“四春在么,来把火盆端走。” 连唤了两遍,才听见有人入内。她头也没抬,重又吩咐道:“火盆端走,再把门打开透透气。” 来人在门外跺了跺脚,掀起绣金门帘入内,往火盆里张望了一眼,火盆里一本书即将燃尽,只剩书脊这块装订得较为紧实的内页尚未烧完,屋子里一股淡淡的烧纸气味。来人眼望火盆,笑了一笑:“都烧了?” 月唤讶然,回头笑道:“哟,你来了?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到夜里才能回来的么?”说话时,忙忙的站起来,去给他掸肩上落雪。 从大年初一起,每天宴请不断,凤楼有酒必饮,一饮必醉,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连着醉了几天,到了初三这天,忽然有些不耐烦起来,午间这家喝好,晚间的另一家不高兴再去,遂找个由头推脱了。 回到府中,去看了一眼老太太,和姑母许夫人说上两句话,即刻赶到月唤这里来。谁知一进门,便见她在烧书。当下不动声色,只拿眼睛将她的脸上上下下扫了几眼,方才缓缓道:“刚才去了老太太那里,姑母欢天喜地地告诉我说,她为了美婵伤你一事,心内颇觉不安,因此一大早去求了送子符来送你,另有一本从表嫂那里特地讨来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在哪里,都拿来我瞧瞧。” 月唤默不作声,垂首半响。凤楼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道:“符与书在哪里,拿来我瞧!” 月唤不出声,往他身上一歪。凤楼心下着恼,推她肩膀,不许她靠在自己身上,道:“拿来!” 月唤无奈,只好指着火盆,轻声道:“都在这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问道:“为什么要烧?” 她垂首,老老实实答说:“不小心掉进去的。” 凤楼冷眼瞧她半响,她头垂得更低,小声道:“其实是因为字大都不认得,看了也白看,放着占地方。” 她若老老实实说不喜美婵母女便也罢了,偏还要胡说八道,凤楼听她说出这话后,眼中已有几分薄怒之意,冷笑道:“原来外头的那副恭顺贤良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枪?长本事了!” 她还嘴:“可惜本事还不到家,比不上姑母她老人家,才装了两天就被你给瞧破了。” 凤楼怒道:“姑母的一片赤心热肠,竟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她老人家爱护你我的恩情可谓天高地厚,你,你……好生放肆!”见她眼中有泪水打转,想起她险些被美婵伤到一事,心中便是一阵怜惜,再想想,又是一阵后怕,将一腔怒火强自忍了,斥她一声,“不明事理,毫无规矩!”也便罢了。 第207章 207 四春过来端走火盆, 随后沏上一杯龙井送来, 因见凤楼面有怒色,不敢靠近。月唤便将她手中茶盘接过来, 亲自把茶杯送到凤楼手中。凤楼见她神色间小心翼翼,甚为温顺,稍稍消了气, 拿眼睨着她, 道:“小鸡肚肠。你可知道,出嫁的女子,不顺父母长辈, 便是犯了……” 月唤点了点头:“知道,犯了七出里的头一条。烦请五爷即刻将我休了,送回娘家去。”眼珠子忽然一转,道, “哦哟,我忘了,人家说的是休妻, 我一个姨娘,连被休的资格都没有, 快把我打上一顿,饿上几天, 叫我爹娘来把我领回去。” 凤楼心下烦闷,不耐烦道:“欠收拾是不是?去去去!” 一个傍晚,凤楼都没理她, 她便也识趣地不去找他说话,只是默默临自己的字帖,手写得累了,又端着针线筐坐到门前去做针线。她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