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卸职。她每日每夜地煎熬,她也辛苦哇。 李玉一滞,半天没说话。 雁莳以为他终于心虚,那些话说出来后,她心里痛快,就坐在后面瞪他。 后背被火热的目光盯着,李玉坐如针毡。他原本不想说,他素来不愿意多说,显得他心思多重似的。但是被雁莳误会,被雁莳在心里抹黑,也许还被雁莳一遍遍地埋怨,李玉有些受不住。他到底也是凡间男子,纵是刻意收敛自己的感情,也不愿被爱人看不起。 李玉忍不住怒道:“你以为若没有我替你兜着,你能去打仗,能和男郎们整日厮混一起,能当上将军?” 雁莳:“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去打仗,是先帝下的旨,让我带路剿匪。我一开始只是个引路的,我能在剿匪中起作用,靠的是我又不是你!当然我最后是走你的关系去河西啦……不过那都是我在先帝面前有了政绩后的事情了!” 李玉一声冷笑。 他都懒得说了。 雁莳:“……” 她忽然想到:“不是雁家推举的我?!是你跟朝廷推举的?可你当时在长安议亲啊!” 李玉淡声:“我跪在祖父殿外三天三夜为你求一用武之地。我想让你入朝,我祖父不同意。自古从无女子为官之先例。你以为前朝没有,今朝就很方便吗?” “你以为民野间提起你,皆是你的传奇故事,皆是夸你赞你,无一人责你不该抛头露面、应该回家相夫教子,你真以为靠的是你自己的人格魅力么?你有什么人格魅力可言?你连你雁家的长辈们都征服不了。我素来教你忍耐,你从来就不忍。就你那冲动鲁莽状,我是雁家长辈,我也不待见你。” 雁莳怒:“你说我就说我,你怎么能站在那堆老头子那边!” 李玉不为所动:“我若真是对你不闻不问,你都走不到河西去。我当日还不是天子,我只是一介郡王,我连亲王都不是。我能在我祖父前面说多少话?那时我想着,等我做了天子,我就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升谁升谁,想贬谁贬谁。” 他声音淡下去:“但是我真做了天子,才知道没那样简单。大魏已进入第三代,古有一代起,二代兴,三代斩的说法。我从我祖父手中接管大魏时,才知道大魏内里的矛盾到了何等地步。我父亲一心不服我祖父,恨我夺他位。然我父亲若登基为帝,他绝无可能比我做得好。” “雁儿,女将军没有那么容易当的。你要的不是短期接管兵马,你要的是官位,是如其他朝臣一样。朝臣们如何服你?你知道我每日收到多少弹劾你的奏折么?大魏内忧外患,我不得不与朝臣们周旋,与他们达成微妙的平衡合作。” “我不召你回京,是为了保护你;我希望你在河西,用实力说服那些大臣们。我希望用拖字诀,把你造成的满朝撼动给拖过去。” “我怎是对你不管不问呢?我又管又问,殚精竭虑,你是不知道的。” “雁儿,我最对不住你的,是我乃天子。我不能为你一个人负尽天下,辜负大魏河山。我也不想娶洛女,我也想留你在身边。但是很多事,没有你以为的那般简单。在其位谋其事,我和你之间,隔的太远了……越来越远。” “自古孤家寡人,我做天子时,才明白。” “我得到什么,就会相应的放弃什么。我却也不甚后悔……若我不是天子,我便无权如今日这般护住心里的人了。我要护住我珍视的,这个位子,我势在必得。情非所以,我不愿放手。” 雁莳望着他,喃声:“那你的感情呢,你都不要了?” 李玉淡声:“我若非喜欢的是你,我的感情,会顺畅得多。” 雁莳微滞。对,他是天子,凭他的手段,什么名门闺秀得不到呢?反是越野的人,越不愿意待在后宫的人,他越没办法。他给自己架起了一座囹圄,他却没想过把她也关进去。 雁莳眸子跳动,她从后方,呆呆看着李玉的侧脸。雨势浩大,烟雨弥漫,满山桃红。她从后方看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