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下地,帮助百姓耕种。阳光微晃,李玉眯着眼,在中常侍的提醒下,看到前方不到七八丈的距离,雁小将军威风八面地长身玉立,背对他们站着。 大好将士被用来种田,让李玉略牙疼。 他听到雁莳中气十足的骂声—— “都没力气么!没看到人家老翁走不动啊,不知道去背一把啊!” “都没种过粟么!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兵了!赶紧学赶紧学!天黑前这片地的种子种不下,就别吃晚膳了!” 李玉盯着雁莳的背影半天,这地方全是将士,一个个埋伏于地上,毕恭毕敬地种田。军队讲究言行令止,没有雁小将军说话,他们一个个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俱是弄得满手泥满脸土,根本没一个人抬头,看到天子就站他们身后默看着。 而李玉再这么看下去,天就要黑了。 李玉不得不开口:“雁十。” 前方背对着他的女郎迅速回头,惊讶地看到了身后的玄袍青年。青年面色冷漠,脸上无表情,但他素来是这个调调,雁莳不以为然。雁莳惊喜交加地冲这边挥手,眼尾斜飞,露齿大笑:“啊,陛……阿玉啊,你怎么来了?” 她也不想大喊“陛下”,让满田的将士全都抬头看到。 李玉道:“雁十,你过来,朕有话跟你说。” 雁莳不动,站在原地叉腰笑。女郎束在脑后的长发渡上一层金光,金光浮照她的面孔,笑起来的时候,她依然活力满满:“有话你站那里说好啦,干嘛要我过去?” 李玉:“……” 他还真是命令不动她了。 李玉忍气吞声,道:“将士是用来打仗的,你如何用这种方式来练兵?眼下迁都洛阳,长安那边必然反应极大。兵马不行,他们说不得会派刺客来刺杀朕。你不好好练兵,专盯着这里做什么?” 雁莳道:“我都快闲得手软脚软了!你也不肯给我兵,不给我仗打啊!我也没事干,就让兵做点能做的事嘛。至于小小刺客,你就放心好了,我还是能守住洛阳,确保你安危的。” 李玉继续忍怒:“……你非要站那么远,跟朕喊着说话么?” 雁莳冲他飞个眼:“那你过来嘛。” 李玉气。他堂堂天子,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那一步,雁莳都不肯走么?他都站这里了,雁莳还要他走过去?他的威严何在?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他如此纡尊降贵,雁莳还有什么不满的? 雁莳啧啧:“阿玉,你包袱还挺重哇。” 李玉冷着脸看她,他在心中发誓绝不能惯着她。雁莳本就是无法无天之人,越惯她,她越没大没小。他生平第一次碰上臣子和爱人是同一人的情况,既要对臣子严格要求,又要对爱人充满宽容。李玉第一次尝试平衡这种截然相反的关系,他很有自信,相信他绝对能做好。 他迟早把雁莳改造成合格的臣子兼情人,而不是放任她这么自甘堕落。 所以李玉不动,矜贵地看着前方。 雁莳忽然人蹲了下去,高长的庄稼绿汪汪如海,将女郎的身形淹没了。李玉一慌,等了半天还没看到她:“雁十?” 没人回应。 四处都是趴在地上种粮食的将士,李玉也不想声音太大,被人发现他还在这里。他看不到雁莳,只能走过去找人。他扒开杆子,低着头找人:“雁儿?雁儿,你在哪里……” 天子慌乱寻人,中常侍亦步亦趋跟随。突然间,中常侍看到绿油油中伸出了一只手,将李玉拽了下去。中常侍正惊怕时,看到雁小将军的脸从下方一晃而过。他愣了下,想到一些男女相处的情趣,红着脸退了出去,给两人把关。 李玉被雁莳拽了下去,坐在了地上。他旁边坐着女郎,女郎风格真是别具一格,她说:“喊什么喊啊?地上又不是有大洞把我吸进去了,我突然蹲下去,肯定是我自己蹲下去了。你乱喊什么‘雁儿’呢!” 李玉冷着脸:“我怎么知道你是自己蹲下去的。” 雁莳不理他,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脱了武靴,再除了袜子。她看一旁李玉震惊地看着她,似想不到她如此放得开。雁莳笑嘻嘻跟君王打个招呼:“受不了你就走远点儿呗,别让我身上的汗味熏到你了。” 李玉当做没听到她调.戏的话,伸手捧了女郎的脚。雁莳愣一下,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李玉五指收拢,盯着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