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休沐的时候再邀请姑姑和小表妹过来永昌伯爵府。 正当永昌伯夫人被孩子们缠得厉害的时候,已经站在厅门外头默默听了许久的永昌伯,抬手掩唇轻轻咳了两声。厅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孩子们都转过头来。 “摆饭吧。”永昌伯信步走入厅中。“不许缠着你们母亲了,赶快坐下,好好吃饭。” 教育孩子的时候,永昌伯和永昌伯夫人一人扮白脸,一人唱红脸,平常永昌伯夫人对待孩子们更为严厉一些,永昌伯和孩子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和和气气的,但是只要他一板起脸来孩子们立刻就会老实起来了。 孩子们吃完了饭,不等他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永昌伯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让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好好温习今日的功课,等到他下一次休沐的时候就要好好地考校一番他们的功课。 一听到这个,原本还准备问些什么的孩子们马上作鸟兽散,一溜烟地跑走了。 “吃好了?”永昌伯夫人知道丈夫必然是已经知道廖侧妃今日带着姐儿过来的事情来了,她笑着和他问道。“今日的汤是我亲自下厨熬的,你要不要喝一碗?” 永昌伯赶走了孩子们,就是准备好好问问妻子的。结果被永昌伯夫人这么笑着一打岔,腹中的草稿顿时散了,只得冲着永昌伯夫人点点头,示意自己还没吃好还真的需要一碗汤。 等到永昌伯喝完了汤,永昌伯夫人反倒主动开了口。 “我知道你要问些什么?”永昌伯夫人亲自接过了永昌伯手上的空碗放在一侧,说道。“今日廖侧妃带着姐儿过来了,我知道你的吩咐若是她来是不见的。可是她今日带着姐儿头次回来,我怎么好让她们不进门呢。” “她就是闭门羹吃得多了,故意带着姐儿来的。” “我知道她的母亲和婆母的死必有牵连,可是如今她的母亲和公公避走帝都,带着二弟庶出的遗腹子发誓绝不回来了。你心中有不平,我知道,可是公公开始给她母亲喂药的事情,我们也都是知道的。”永昌伯夫人温柔地对丈夫说道。“她一个女子的处境不是很好,之前她和姐儿差点被谨郡王杀害,她们母女实在也是可怜。你当时知道了这事,不也出面敲打了谨郡王一次吗?” “谨郡王要真打杀了她,是在折损我们永昌伯爵府的颜面,我敲打他又不是为了她。”永昌伯解释道。 “她母亲活不了多久,她身为郡王侧妃不能随意出帝都,她以后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公公发誓永不回帝都,她嫡亲哥哥早就死了,她现在剩下的亲人只有我们了。”永昌伯夫人婉转说道。“我不是让你以德报怨,可真论起来她母亲犯的错,她母亲都快要赔命了,我们难道还要恨着她不成吗?” 老永昌伯在离开帝都之前,见了永昌伯最后一面。 他说他已经给自己的妻子喂下了第一颗毒丸,之后的每一个月里他都会给她喂上一颗,那毒丸的毒性会慢慢地在她体内积累,让她生病、难受,在漫漫的病痛折磨中逐渐消耗她的生机,最终让她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赔上性命。 他说她犯下的错误,不能说其中没有自己的责任。从今以后,他会带着廖咏年的遗腹子在老家安然度日,此生无论生死不会再入帝都一步。 永昌伯看着面前一夜间头发花白的老永昌伯,一时无语。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 老永昌伯牵着小孙子登上马车,在走入车厢之前,回头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他挥了挥手,就进了车厢。 永昌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车队逐渐远离了他的视线。他闭上了眼睛,眼前竟不由出现最初的最初,那时候永昌伯爵府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母亲在树下看着他们父子说笑打闹,温柔地笑。 可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 “今后就依你的意思来吧。”永昌伯想到了最近接到了一封从老家寄来的那封书信,那个女人早已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日了。“她到底是永昌伯爵府的嫡小姐出身,不好让人轻视了,以为她真的家中无人了。” “好,正好孩子们也想见见她和姐儿。”永昌伯夫人知道丈夫心结已结,她心中亦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下次等着孩子们休沐我再邀请她和姐儿过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