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意思啊!」敦也把信纸丢到一旁站了起来,「之前一直要别人帮她出主意,最后却说甚么不必回信没有关系,这是甚么意思嘛,这个女人到底愿不愿意听别人的意见?她根本完全没有听嘛。」 「我觉得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要一直假装的确很辛苦。」幸平说。 「少啰嗦,她男朋友随时都可能会死,在这种情况下,她哪有资格说这种话?只要有死的决心,任何事都可以做到。」敦也坐在厨房的桌子前。 「敦也,你要写回信吗?笔迹会不一样啊。」翔太问。 「这种事情不重要啦,不好好训她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 「好,那你就教训她一下,我照你说的写。」翔太在敦也对面坐了下来。 月亮兔小姐: 妳是笨蛋吗?不,妳真的是笨蛋。 既然已经告诉妳这么好的方法了,妳为甚么不照做呢? 叫妳忘了奥运的事,要说几次,妳才听得懂呢? 即使妳以争取参加奥运为目标拚命练习也没有意义。 妳绝对无法去参加比赛,所以,赶快放弃,不要浪费时间。 妳根本没必要犹豫,有时间犹豫,不如赶快去陪妳男朋友。 他会因为妳放弃奥运难过? 他会因为过度难过导致病情恶化? 开甚么玩笑,只不过是妳不参加奥运而已,有这么了不起吗? 世界各地都在发生战争,也有很多国家根本没办法参加奥运,日本也不能置身事外。妳很快就会了解这一点。 算了,没关系,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妳可以按妳的想法去做,然后用力后悔吧。 最后,我再说一遍。妳是笨蛋。 浪矢杂货店 6 翔太又点了新的蜡烛。或许是因为眼睛已经适应,只要点几根蜡烛,就可以看清楚房间的每个角落。 「她没有回信,」幸平小声地说,「之前从来没有隔那么久,她是不是不想写了?」 「应该不会写了吧,」翔太叹着气说,「被骂得那么惨,通常不是陷入沮丧就是恼羞成怒,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会想写回信。」 「甚么意思嘛,好像是我搞砸了一样。」敦也瞪着翔太说。 「我哪有这么说?我和你想的一样,都觉得应该写那些话骂醒她。既然我们写了我们想要写的,她不写回信就随她去啊。」 「……那就好。」敦也把头转到一旁。 「但是,不知道她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幸平说,「她会继续练习吗?搞不好顺利获选成为奥运选手,结果日本队抵制奥运,她一定很受打击。」 「果真那样的话,也是她活该。谁教她不听我们的话。」敦也气鼓鼓地说。 「不知道她男朋友怎么样了,不知道可以活多久。在日本决定抵制的那一天,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听到翔太的话,敦也闭口不语。尴尬的沉默笼罩了他们三个人。 「我们要这样等到甚么时候?」幸平突然问道,「我是说后门,一直关着门,时间不是走得很慢吗?」 「但一旦打开,就无法和过去连结,即使她投了信,也不能送到这里。」翔太转头看着敦也,「你说怎么办?」 敦也咬着下唇,把指关节压得劈啪作响,在压完左手的五根手指后,看着幸平说:「幸平,你去把后门打开。」 「这样好吗?」翔太问。 「没关系,忘了那个兔子女人,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幸平,快去打开。」 「嗯。」幸平正打算站起来。 砰、砰。这时,店门那里传来动静。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面面相觑后,一起转头看向店门的方向。 敦也缓缓站起来走去店里,翔太和幸平也跟在他身后。 这时,又传来「砰、砰」的声音。有人在敲铁卷门,听敲门的声音,似乎在观察屋内的情况。敦也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一封信从邮件投递口丢了进来。 浪矢先生,您还住在这里吗?如果您已经不住在这里,而是其它人捡到这封信,是否可以请拾获者不要拆信,直接拿去烧掉?因为信里没写甚么大不了的事,即使看了,也没有任何帮助。 以下是写给浪矢先生的信。 好久没联络了,我是「月亮兔」,您还记得我吗?去年年底时,我们曾经互通了几次信。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半年过去了。不知道您身体还好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