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面的顾怀陵正翻开《中庸》七序。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夫子还没到,都在说闲话,叶惊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前面的顾怀陵听到。 谢朗:“想我妹妹呢。” 顾怀陵翻书的动作一顿,素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纸张。 叶惊澜满脸好奇,“你妹妹怎么了?”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说过的,你妹妹已满十五,还没定人家?” “现在倒是想定呢。”谢朗一脑门的官司,“家中父母甚是疼爱她,那妮子也精怪,哄着娘说了多留几年,那时她还不满十四,娘就应了,现在她就拿这话堵娘呢。” 这事叶惊澜还真不知道,只知谢家有好女,去岁就有媒人上门,可谢家始终未应,“她为何不愿嫁人?” “小丫头没开窍吧。”谢朗也问过,问不出个答案,“她一直和书为伴,学问比我都足,你是不知道,我每天的功课,她还要检查一次呢。” 妹妹是真聪明,爹不止一次叹息,是个男儿就好了,定能光耀门楣。 “那可是真厉害了。”叶惊澜真心赞叹。 “谁说不是呢。” 估摸着夫子快来了,两人也停止了交谈,各自取书晨读,叶惊澜想到了和软软初见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刚接触四书,一头雾水,也是软软来教自己的,唇边噙了大大的笑容,阿,才离家,又想亲亲软软的小媳妇了。 余光瞥见前面顾怀陵的桌面,偏身探头,居然还是《中庸》七序,揶揄的看了一眼貌似认真看书的顾怀陵,想了想坐回位置,研磨,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段,拍了拍他的肩,待他回身,将纸递给他。 这上面写的,是谢家和谢婉玉的事情,最后一段重点写了谢婉玉正是俞墨正在给他相看的媳妇之一。 顾怀陵看完将纸张对折数次收进衣袖暗袋,回身,眼皮一抬,声音笃定。 “你故意的。” 虽没头没尾,但叶惊澜知道他这是在说昨天送猫一事,点头,目光坦然的迎着顾怀陵的不愉,“大哥,你护着两个妹妹,她们也担心你。” 你对你自己的人生大事这么不上心,你真以为她们察觉不到? 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冷凝,叶惊澜大大咧咧向后一靠,语气十分不耐烦,“你赶紧的,我才新婚,我不想每天晚上都听到媳妇问起别、的、男、人。” “我去。”谢朗震惊的看着叶惊澜,“才成亲你脑门就绿啦?” 顾怀陵:“……” 叶惊澜:“你才绿了呢,你绿了我都不会绿的!” 谢朗惆怅的摸了摸脑门,幽幽叹了一声,“我都没媳妇我上哪被绿去?” 叶惊澜:“……”这就是个宝器! …… 今天是谢朗最痛苦的一天,因为这一天都是周夫子授课,周夫子瞧着温和,实则贼喜欢怼人,怼名人怼野史,若非皇权压着,他怕是连皇上都敢怼,说不定他心里已经怼了无数遍了。 他自己怼就罢了,还拉着学生一起怼,还得和他怼的不一样! 讲道理,这里面二十多个学生,就算每人只谈一个方向,二十多个方向多了,还能再往哪怼?课上绞尽脑汁就算了,下雪后还有功课,第二天接着来。 谢朗一脸痛苦的和表情狰狞的同窗开始对辩,惨不忍睹的两个人,嗓门贼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都激动,其实来来回回就那几句,上面坐着的周夫子不发一言,好容易熬到下学,手里拿着把玩的折扇精准的点了一半人出来。 包括谢朗。 “你们解两个思路出来。” 老头子我眼神好看着呢,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哼哼。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