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居然亲了他! 非但是他,连她背后那帮狗腿子都吓傻了眼。 李明珏头脑中像是缠上了一大摊烂麻,无论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心跳更如擂鼓一般。 “你怎么这么好看?我先定下了哟。”她贴着他的耳朵说出这样一番悄悄话,便像没事人一般,笑嘻嘻地跑开了。 年少时被她这样一番惊吓,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甚至会常常梦见她,总做一番羞耻的事情,害的他不得不经常半夜起床抄经书。 当今圣上登基后,他曾经无意听说过圣上宠幸一位宫女,并直接封了她才人之位,当他知道这位季才人就是那个搅得他无法安眠的女人时,摔了自己最喜欢一方名砚,脸上更是火辣辣的有一种被背叛的羞辱感。 再次见到季凌霄便已经是永清五年了,那时他已经是信安郡王,而她则成了帝王身边的季昭仪。 圣上召他来品评名画,她也毫不避讳在场,有此可见圣上定是对她极为宠爱。 两人为圣上展画,她却用小拇指轻轻勾了勾他尾指。 从尾指泛起的一片酥麻沿着血管攀爬而上,让他的心都化作了一汪水。 他板着脸,趁着圣上低头看画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她却粲然一笑,故意扬声道:“陛下,妾第一次见到这信安郡王就忍不住失神,果真如宫中传言的一般俊美。” 第一次…… 他的心脏、血脉一下子被冻住了。 她都忘了。 他的脸、他的心、他的全身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季凌霄,你这个骗子! 李明珏捏紧了拳头,全身都忍不住微颤。 “你没事吧?” 李明珏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白皙的手掌,手指纤细,掌心略薄。 “郡王?” 李明珏眨了一下眼睛,却感觉到周身发凉。 季凌霄笑道:“你还是早些回去为妙,宫门可是很快就要落锁了。” 他愣了一下,才缓缓回过神来。 李明珏望着她笑容满满的脸,侧过头,手掌攥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一声。 “春雨天寒,郡王小心着凉。” 季凌霄另一只手掌沿着他的胳膊滑下,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 他猛然觉得那里热的厉害,迅速抽回了手。 季凌霄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神情更加关切,“不论郡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郡王你重要,还是郡王你的身体要紧。” 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谢谢殿下关心。” 季凌霄那双狭长的眼睛满足的眯起,却在朦胧雨雾中显得更加媚了。 或许是因为太女虽然也强势,但并不像女帝那般咄咄逼人,而且这强势之下还有一丝暖流。 她在关心他,并非像季凌霄那般满嘴甜言蜜语的谎话,李明珏竟不自禁生出太女比女帝要好的想法来。 然而,一阵凉风吹过,瞬间就把他过热的大脑降下温来。 李明珏食指曲起蹭了蹭自己的太阳穴。 他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女帝跟太女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他的眼神重新恢复冷淡。 季凌霄也察觉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李明珏低声道:“殿下也早些回宫。” 做完礼节上的一切,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这位太女也没有再纠缠,而是站在被紫阳花渲染的越发朦胧的紫色雨雾中,看着他离开。 也许是因为天气凄清微凉,李明珏竟然忍不住想——也许她是不一样的。 季凌霄回到东宫,东宫众人便围着她为她沐浴更衣,端茶送水,生怕她沾染上一丝凉气。 换好衣服后,她仄歪在榻上,任由漂亮的宫女为她擦头发,一旁的小太监则搬着一摞摞本子。 季凌霄撩了撩眼皮问:“这都是些什么啊?” 小太监低头道:“这是蜀王和吴王带来的,说是有些门路投到他们那里的诗集,两位殿下都说他们不耐烦看,也看不懂,便都拿给殿下您了。” 季凌霄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大周讲究礼乐风雅,若是诗文出众会被贵胄重臣推崇,在长安炙手可热,有了名声,那大登科、小登科便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却不是爱读诗的,当初学作诗不过是为了得到李琼的宠幸,后来则是为了与那帮美貌的文人传情达意的,结果,现在成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