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眼里隐隐有郁色,过了片刻,才低声回道:“没什么。” 她看看他,心里有几分了然,有意带着小小的怨怼哼了一声:“就看了看受伤的地方,你以为我还想偷看什么?我是那样急色的人?” 江怀越没料到她会这样还击,怔了怔之后,唇角微微浮现笑意。 * 在相思的帮助下,江怀越艰难地侧转了身子躺着,她还喂他喝了一点热水。 “大人,我们在瞭望楼那边抓到了高焕,但是为了要将计就计又故意让他给逃走……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在逃亡之前曾经见到我,如果他知道我在京城的诈死消息,那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对你不利。” “那先前来偷窥你的,应该也是他?” “是的。”相思忖度了一下,不无担忧地道,“我觉得他必定是知道京城里的消息,不然为什么想方设法从长甸岭回来,就为了来窥伺我?” 江怀越沉默片刻,道:“我在行军途中就已经叫杨明顺派人告诫各卫所和城池,务必要抓到高焕。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尽力安排妥当,你放心。” “大人。”她抬起眼帘,唤了他一声,静静看着他。 江怀越同样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相思惴惴不安地问了一句,又赶紧解释,“我不是急着要走,你现在受了伤肯定也走不得,我只是,希望有个念想……” “我知道。可是我们回朝,都是要听从圣旨的意思。” 相思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趴在床头又看了他许久,忍不住又摸过他脸颊颈侧。 “大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后背处疼痛难忍,可是听了相思的话语,在极度疲惫辛苦中,还是有一种安定与憧憬蔓延开来。 她并未强求他也说什么蜜语甜言,更遑论是什么承诺。当此重伤之际,她见江怀越强撑着精神,也不忍再多逗留,在亲过他之后,起身想要离去。 才到门前,江怀越却又叫住了她。 “镇宁侯来了这里,你看到没?” “我是看到他了,他没发现我。”相思有点担忧,“他会在这里待下去吗?” “是万岁见辽东战事不利,紧急下旨叫他来的。今日大战女真人惨败,但他们未必会善罢甘休,侯爷也不可能马上就离去……” “那他万一看到我,岂不是要坏事?” “只能见机行事了,你尽量别被他看到就是。” 相思虽然点头应允,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会带来怎样的风波,心中就越发不安起来。 * 这一夜她虽然回到了小院,却还是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又不能去戍楼探望,恰好杨明顺过来,相思才总算能够打听江怀越的情况。 “大人昨天半夜发了烧,一大早大夫又去检查了伤处,重新给换了药。”杨明顺叹道,“这回真是被姓费的害苦了!” 相思又气又急:“那他就这样毫无愧疚?侯爷也没找他算总账?” “昨天因为大人昏睡不醒,侯爷只是简单地问了我几句,然后又去找费毅询问为什么延误了救援。你别看费毅是个武人,狡辩起来还头头是道的,侯爷虽然心里有数,但表面上也不能跟他翻脸,毕竟这仗还没真正结束,自己人要是起了内讧可不好。但这笔账肯定是会记住的!” “那高焕的下落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各处都已经张贴了悬赏布告,一旦有发现的话,会立即行动的。” 大军虽然取胜回城,但是相思如今却还是没有完全放松的心情,她既忧心自己的身份,又记挂江怀越的伤势。这天傍晚时分,杨明顺照例过来,她得知大人还是发着低热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