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起床呢, 院落之间不是都锁住了吗?”江怀越皱了皱眉, 嫌弃似的说:“怎么你看上去不胖, 这会儿特别重。” “……裹着被子能不重吗?!”相思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睡了一觉变傻了, 从他怀中硬是挣扎下来,“我自己回去,谁要你这样明目张胆抱着走呀?” 说话间, 她已经披上了夹袄, 散着长发站在他面前, 就连双足都是□□的。 “这样不会冻得生病?!”江怀越皱起眉,将相思按坐在床沿,命令似的说道, “快些穿好了。” 她哼哼唧唧地系着扣子,冷不防被江怀越抓住了脚踝。 “你想干嘛啊……”相思抱怨了一句,他已经强行给她套上了袜子。相思不由有些脸红,顺势将腿搁在了他膝上。 “大人这是伺候我更衣穿靴?”她捉弄般地笑话他,双手撑着床褥,一副得意的姿态。 “……不要胡说。”他没空与她逗趣,低着眼睫自顾自给她另一只光着的脚上套袜子与短靴。 相思坐在床上,望着他低着头的模样,原先的玩笑渐渐化为柔软,宛如暖春三月熏风带绿,融融间拂动万千新枝,蹁跹轻舞。 江怀越抬眸看了看她,惊诧于相思还在出神,不由道:“一大早的,是还没睡醒吗?” “哪有!”她马上回过神来穿好了衣裙,随意撩了撩鬓发,抿唇笑了笑,“我走了。不用送。” 江怀越坐在床沿,心里有一丝歉意,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相思已经轻轻推开了房门,朝他做了个手势:“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等会儿启程了路上又要劳累。”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相思。” “嗯?”她站在门口,扬起眉梢。 江怀越望着她在淡淡晦暗中的身影,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说,但他素来不乐意剖白自己,末了只是道:“我希望,能尽早回到京城……那样你就不用承受颠簸之苦了。” “就算一直在路上,能跟大人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无趣辛苦。”相思顿了顿,带着笑意道。 * 看着相思悄悄离去的背影,江怀越内心要说不惆怅,那是自欺欺人。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经历了那么多事,目前为止她还是只能躲躲藏藏不能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更不用说与他之间的特殊关系…… 想到自己曾经在馥君面前,斩钉截铁许下诺言,说是要让相思恢复自由身,披红戴绿坐上花轿正式成为他的妻子。可是一晃数年过去,这一承诺尚未实现,他并非刻意回避,只是每次想到,都会心生黯然。 尽管相思不介意,但是他不想让她一生见不得光。她是明媚而鲜活的,正如馥君当年所说,你若是喜爱水中荷花,难道只顾一己私情而去将它采摘带回?即便精心护养于宝瓶之中,失去了根茎的花朵最终都会衰败凋谢,再美艳动人的姿彩也会灰暗失去未来。 那是他和馥君之间的对话,她没有一句辱骂讽刺,但是字字扎进他心底脆弱处。但他从来没有对相思述说过这段对话的具体内容,他不屑这样做,更不愿这样做。 只是那个承诺,尽管听到承诺的人已经离开人世,但许下承诺的他,却一直印记在心。 * 返回京城的路程虽然漫长,但归心似箭的人们都不像行军时那样肃穆沉重,相思虽不能和江怀越同行,幸亏身边有杨明顺陪同,倒也不会太过枯燥。 随着这支队伍进入河北界内,离京城越来越近,相思倒是有些担忧身份被人发现了。江怀越显然也做好了准备,原先陪在相思身边的杨明顺被调到前队,代替上来的则是与他们同归的戴俊梁。 对于这样的安排,相思从杨明顺那里得到了解释。 毕竟离京城近了之后,即便住在驿馆也有可能遇到更多的官员,其中万一有人见过相思,再将她与江怀越联系在一起。事情便会变得被动。 及时更换了同行人员,即便有人见到相思觉得眼熟,看她身边的男子是个平常无奇的陌生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