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以澜一来便说这个。他乍一见到赵以澜无疑是惊喜的,毕竟这人很神秘,只留下个通知地点,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说过,若他不再出现,他也不会觉得多奇怪。可没想到,人是来了,说出的话却实在令人丧气。 莫羡定了定神道:“赵小兄弟,先前我看你似乎并非胆小之人,不知是什么事改变了你的想法?此次出海,我会带上最好的船,最好的海员,赵小兄弟尽管放心。” 赵以澜当然没办法放心,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视频,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在大海那狂暴的巨浪之中也十分吓人地上下抖动,好像随时都会被打翻似的,这个时代的木船,在大海面前就是那小婴儿,轻轻一碰就死了。然而任务如此,她也没办法,再担心也要上啊。 “其实也没什么。”赵以澜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羡立即道:“赵小兄弟若有什么要求,便说吧。此次出海,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赵以澜道:“那好吧,我还是去了。” 莫羡:“……”怎么能这么快?他还没提要求呢! 赵以澜前面说自己不想去了,本就是完成对莫太太的承诺而已——她答应的事她是说了,不过后来莫羡“百般挽留恳求”,她当然只能再同意去啊…… 赵以澜的反应有些古怪,不过莫羡暂时沉浸于即将出发完成夙愿的兴奋之中,并未太过在意。 按照莫羡的意思,船将在河南省的裕度港口出发,在向导的指引下开向西洋。这儿距离裕度港坐马车要七八天,而要带上船的东西,有些已经准备妥当直接从当地运往裕度港口,而另一部分,则跟着莫羡从许都出发。 莫羡想着自己的雄图伟业,真是片刻也不想再等待,见赵以澜答应下来,他便提议立即出发。赵以澜早跟素衣告别过了,自然没有异议。 莫羡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让下人装到马车上便能出发。 不知是不是等待得太久没有消息,心急的莫太太直接过来,便被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惊得瞪大了双眼。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住手!”莫太太叫道。 莫羡道:“你们继续,不许停。”这才走过去恭敬又坚定地说,“娘,我正要去找您和爹,我准备今日便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你不是没有西洋语翻译了吗?怎么能上路?”莫太太道。 莫羡眼中眸光闪了闪,他大概明白之前赵一那奇怪的表现来自何处,只怕他娘在他之前已经找过赵一,至于说了什么——不难猜测。 莫羡道:“娘,我心意已决,您无需多言。爹也同意了我的想法,你若不满,便去跟爹说吧。时候不早,我该出发了。” 莫太太狠狠地瞪了赵以澜一眼,又继续劝说莫羡。然而莫羡去意已决,又哪是莫太太三言两句能改变的?说到最后,莫太太是口干舌燥,却半点儿没入莫羡的耳。 而这时,莫老爷也闻讯赶来,听到莫羡立刻就要出发的事后,他反过来劝说自己的太太。 等莫羡的马车装好了东西,莫老爷已差不多劝好了莫太太,莫太太双眼通红,显然是大哭过一场。 莫羡一一跟莫老爷和莫太太告别,耐心听完二人的啰唆,便启程了。 莫太太虽然被莫老爷劝服,然而她依然憎恨赵以澜“出尔反尔”,在赵以澜跟着莫羡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赵以澜只能低了头当做没看到,不然怕是会被莫太太的眼神给杀死。 莫羡让赵以澜跟自己坐一辆马车,马车驶出去一段路程后到达商铺,跟商队会合,便向城外开去,浩浩荡荡,有十来辆马车,二十多个伙计。 旅程开始的第一晚就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夜幕降临的时候,车队正好到达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最近正好有个泥神节,很热闹,周边的人会赶过来凑热闹,因此镇上的小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唯一有房间的一间客栈只剩下了一个空房间。 赵以澜原本是打算到了船上再坦白自己的女性身份,不过在莫羡邀请她同住一间屋子后,她只能提前说明了。 赵以澜道:“少东家,有件事先前忘记跟您说了。其实,我是女的。” 莫羡:“……”他上下打量赵以澜,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赵以澜一脸坦然:“我是个女人。” 莫羡皱起眉,转身在房间里踱步。赵一是女人这件事,他稍微惊讶了一下也就不在意了,反正这并不妨碍她帮自己翻译,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他知道沿海有些地方有说法,说若让女人上船会带来厄运,因此对船上带女人很忌讳。他本人是不信这种说法的,他在某些地方看到过有些渔民家中青壮年出事,最终是家里的女人出去打渔,照旧好好回来了。怕就怕这回雇佣的船长会有这样迂腐的想法。 “我知道了,那这房间便让给你吧,我回去马车上睡。”莫羡想了想,又叮嘱道,“赵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