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而与之接壤的东夷正日趋壮大,这两年时不时的到雪陵边境打秋风。 雪陵只有个轩辕尚,国主南宫苑脾气乖戾,难以捉摸,动以杀人为乐,余人则如那些女人所言,只是沉迷于制香,那些香粉气中长出来的男人,有什么用?轩辕尚独臂难支,却也将雪陵维持到今天的模样,而且还有欣欣向荣的趋势,不可谓不简单。 当然,他有雄图大略,必不会安于现状,而依雪陵目前的军力,的确岌岌可危,于是便拉上无涯,意图以无涯之兵力,威慑四方。 而雪陵多山,常年积雪,亦可作为无涯的天然屏障,日后晖国若是打算借道雪陵进攻无涯,岂非不自量力? 然而要如何达成这样一份协议,如何才能巩固彼此之间的联合?联姻,便是最简单最划算也是最有利的方式。 他看了看自始至终维持着一个姿势,似倾听又似恍然的主子,忽然明白了主子那句话的含义。 无论是“他”或“她”,都不能“如何”。 他,肩负社稷,身不由己,如何舍近求远,放弃近在眼前的利益而让国家和百姓身陷水火? 她,梦系离人,心无旁骛,如何柔肠百转,体量主子的苦心与不易? 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然而就像现在,偏偏隔着一堵墙,无法相顾,而今后,他与她之间,又要多出多少道无法打通也无法回避的墙壁? “……若是当真如你所说,为了加强联盟,无涯岂非也要嫁一个公主过去?” 洛雯儿一惊,无涯的公主,岂非只有一个千羽雪? “哎呀,听说雪陵国主南宫苑喜怒无常,杀人如麻,若是长公主嫁了过去……” “那有什么?人家南宫苑至今尚未娶亲,长公主亦是不逊于湖阳公主的美人,若当真嫁过去,便是一国之母。” “那南宫苑也有二十好几了吧?怎么还未娶亲?莫非……” “你们胡琢磨什么呢?我听我家那位说,此番雪陵使者还真替南宫苑转达了这个意思,你们猜咱们王上怎么说?” “怎么说?” 众女齐齐瞪大眼睛,洛雯儿也不觉捏紧了手中的荷包。 “王上说长公主身子虚弱,怕是受不得雪陵的冰寒,就这么给推了。” 此起彼伏的叹息多是惋惜,洛雯儿却是松了口气,无涯的王上,当真是顾念兄妹之情的。 女人们继续八卦,即便脸上敷着面膜,即便隔着纱帘难见彼此,亦是不肯停歇。 有人质疑前面那些消息的准确性,洛雯儿却是深信不疑。因为她虽然没有问过这些女人的身份,也不在意她们的真实姓名,却是知道,这其中许多人的家人都与世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就像刚刚那个最为消息灵通的夫人,有次说走了嘴,洛雯儿便知她的丈夫乃兵部尚书蒋元厚的家臣。而且,据她观察,应是有不少世家的贵女也偷偷前来此处进行美容。只不过她们不说,她也乐得装糊涂。 见众人其乐融融,她便打算回厢房再给那位张夫人取一些新调制的香,却听有人兴致勃勃道:“你们说,湖阳公主嫁给咱们王上封了淑妃,听说还特意留了两位调香高手,就住在西苑。雪陵的调香师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见上一见,若是可以,咱们若是想用什么新奇的香,是不是也方便了些?” 她脚下一滞……或许,她的香未必拿得出手了。 “雪陵有调香的高手,咱们就没有云掌柜了吗?” 话题忽然就转到了她的身上,正是那位张夫人。 “你们瞧,我这脸,我这手……经云掌柜一调理,又回到了十八岁的模样,迷得我家那死鬼……” 她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转而拉起那个向往调香高人的女子的手,语重心长道:“女人呐,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花开得再好,也得浇水施肥,否则……” 那女子眼睛一亮:“你说,这位淑妃娘娘会不会到天下丽人做美容?”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掀起了再一轮的八卦高潮。 众女皆仰慕湖阳公主的风采,想看看这位害得元玦天子跌入水中寤寐思服的王上宠妃到底生得是什么模样,顺便捎带着八卦了雪陵宁国公世子轩辕尚的隐秘身世,引申出雪陵出美人的结论,否则当初无涯先王又怎会有这样一个私生子? 既然探讨到了这个问题,自然要提及关于现任国主的王位争议,到最后又神奇的落到了洛雯儿身上。 “宫里的娘娘岂会让人随便看了去?她们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若是要做美容,自是要招云掌柜进宫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