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直身,月白湖绉套裤,足下蓝缎袜子与油靴,人家腰间束大带,他腰间挂着用钓鱼线串成一串的馒头。 伏双脚边放着一个装有小鲤鱼的木桶,嘴里吃着从货郎哪儿买来的稠糖葫芦。 虞蛮蛮重睫一视,那稠糖葫芦的模样是自己的模样,伏双的舌头一直在稠糖葫芦上舔着。不由地记起半年前软绵绵的舌头游走在身上时带来的酥麻,她脸色一红,鼓着颊,暗骂他不要脸。 “小鹤子!“虞蛮蛮颇嫌弃地看了伏双好几眼,不过见到了小鹤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小鹤子见了虞蛮蛮一展愁面,连纵带跳地跑向她:“蛮蛮,蛮蛮。” 喊了几句蛮蛮,觉得喊蛮蛮不够亲切体贴,又改了一个叫法:“婆婆,婆婆,河水被苍迟大人用完了,呜呜呜,小鹤子只能跟着伏双大人与猫大人流浪,饿了吃馒头,累了睡街边,好惨。“ 她手上也拿着一个从货郎处买来的稠糖葫芦吃着,嘴上吃的快,糖的形状已经辨不出来了。 没有预兆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伏双取下腰间一连串的馒头在手上甩,道:“蛮蛮,吃馒头。“ 粗略一数那串馒头的数量,至少有五个。他也学着小鹤子,连纵带跳地跑向虞蛮蛮。 纵跳了几步,天空不远处震起风响,抬头望去,响声未绝,只见一条巨龙蜷着身儿,左右拨甩着脑袋,而后抹眼之间,迅速从天而降。 巨龙降进了深海里,掀起丈高的浪花。 浪花有眼,往海边上的人扑来,虞蛮蛮抱起小鹤子,拎起肥猫的后颈就跑。伏双躲避不迭,一身衣服,包括手中的馒头与未吃完的稠糖葫芦都被浪花打湿了。 “苍迟你个狗东西!“伏双是雷神,却是个怕水的神。 遍体都湿,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雷给电住了,脚下乏力去挪动,毛窍上的汗毛往上竖起。 浪花的风波一过,虞蛮蛮绕过在原地发抖的伏双,往海边跑。两足踏进海里没几步,她怯怯地打了一记退堂鼓。 作为一个小河婆,长年住处河里,自然是不怕水的。但河与海不同,河浅浅仅没腿肚,东海深得不能探胡底,她进到里头,胸闷气短,一口气都吊不上来了,待上一刻,必会溺死。 虞蛮蛮一直往后退,退到伏双身旁稍住脚,道:“伏双伏双,苍迟哥哥不小心碰了凡人之血,你下去看看,苍迟哥哥有没有出事儿。“ 提起苍迟的名字,伏双心头不爽,鄙夷道:“能出什么事儿,一条五百五十龄之龙,还碰不着凡人的血了?“ 虞蛮蛮气呼呼地驳道:“龙王爷爷说过了,苍迟哥哥血不纯,如今是最碰不得凡人之血的,碰了身子会不好。龙王爷爷退位时千叮咛万嘱咐蛮蛮,还给了蛮蛮九十九个大馒头,让蛮蛮留点心,看好苍迟哥哥莫碰到凡人之血,否则前先的修习可就付诸东流了。“ 说至此,虞蛮蛮收了口,腮边吊下一颗泪,眼巴巴地瞟着伏双:“苍迟哥哥今次碰到凡人之血,是蛮蛮的错,都怪蛮蛮,到时候龙王爷爷追究起来,龙王爷爷会骂蛮蛮的。“ “行吧。“伏双口头谩应下来,作势跃入海里,在虞蛮蛮霎眼皮的空隙,闪到石头后面躲着。 笑话,他也怕水,且东海里面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跳下去一回寿命减一折呢。虞蛮蛮的担忧是多余的,龙王爷坐窝儿不会骂一个姑娘,换句话说,龙王爷是坐窝儿不会骂人。 他认识龙王爷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他发过脾气,整日笑嘻嘻没点威严,一到节日,还能与身份低搭的虾兵蟹将饮酒作乐。龙母也是温柔的性子,也不知怎么会生出苍迟这种一点情绪都没有,却每一刻都能将人气死的龙。 小鹤子闲得无趣,便把河水枯了之事三言两语托出。虞蛮蛮听了,抿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光景,道:“苍迟哥哥太过分了,可蛮蛮也对不住他。“ 伏双在石头后躲了一刻才出来。他作张作致地甩干身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