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对了。 燕琅心里这么想,却也不至于说出口,施施然寻个位置坐下,道:“臣妾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陛下想先听哪一个?” 李元毓面色阴沉不定半日,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来:“好消息!” “好消息是,从今以后,朝臣们再也不会上疏弹劾,要求陛下处死奸妃阮氏,御史也不会再说陛下不孝太后这样的话,”燕琅看着她,神情中笑意隐约:“陛下,开不开心?” 李元毓眉头果然为之一松,嘴上却道:“你当朕不知道吗?御史和朝臣之所以源源不断的上疏,皆是因你煽动,算你识相,知道适可而止!” 燕琅听罢笑意更深,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道:“那臣妾再告诉您一个坏消息。阮氏僭越无礼,臣妾下令杖责三十,随后缢杀了。” “陛下,”她问道:“难不难受?” “……”李元毓面色煞白,坐在御座之上,呆愣良久,忽的回过神来,像是受惊不住似的,忽然跌下了龙椅。 “阿梨,阿梨!”他眼眶赤红,显然是恨到了极致,忽然拔出佩剑,冲燕琅扑了过去:“郭蕤!你这个毒妇!” 穆贵妃不想他忽然发疯,下意识近前去拦,却被燕琅轻轻拨开,她轻而易举的捉住他手腕,抬起一脚,踢在了膝盖上。 李元毓膝上一痛,遭受攻击的那条腿便软了,单膝一跪,整个人顺势摔了出去。 燕琅手执那把天子剑,淡淡端详一会儿,方才斜眼去看李元毓,有些不解的道:“陛下,你怎么这么弱。” 李元毓痛心于爱妃之死,又羞愤于失手跌倒,目光仇恨的瞪着她,道:“这难道不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朕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冷笑道:“先帝辞世之后,朕的身体便不甚好,母亲过世之后,更是卧床不起,现下回想,分明是你做了手脚!” “陛下,空口无凭,你可不要诬陷臣妾。”燕琅慢慢走到他面前去,垂眼看了他几瞬,忽然再度抬腿,踹到了他腰腹处。 李元毓猝不及防,身体接连滚了几滚,直到撞到殿中的柱子上,方才勉强停住。 “郭蕤!”生受了这一脚,他便觉喉痛腥甜,竟像是要吐血了:“你安敢如此!” “问题不在于臣妾敢不敢,而是臣妾已经这样做了。” 燕琅笑吟吟道:“陛下,心上人失而复得,你觉得很高兴吧?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 李元毓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道:“你果然在朕是身体上动了手脚!” 燕琅却不承认这一点,只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道:“陛下,你真是可怜。你缠绵病榻几年之久,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养好?好歹你也是识字读书的人,竟连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都不明白。” 李元毓神情为之一变,不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阮梨是真心对你的吗?你真以为自己跟她重归于好之后,身体慢慢好了,是因为爱的力量?呕!” 燕琅目光柔和,落在李元毓眼中,却恶毒的近乎刺眼。 她怜悯道:“陛下,听说过五石散吗?” 李元毓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楞半晌,忽然叫道:“郭蕤,你又在骗我!朕近来传召太医,他们都不曾查验出来!” “看来五石散不仅掏空了陛下的身体,也掏空了陛下的大脑。”燕琅好笑道:“陛下,你在宫里才经营过几年,比得过母后对太医院将近二十年的影响吗?你知道臣妾这十余年来,在宫中发展了多少人手吗?知道太宗文显皇后留给我母亲多少人脉吗?” “——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燥热恍惚,这就是服食五石散的症状啊!” “为什么,阿梨为什么要这么对朕?!”李元毓崩溃道:“朕对她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朕!” 当然不好,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对她很好? 你们的所谓爱情,从来都不是建立在平等与尊重之上的,李元毓可以宣布开始和结束,阮梨只能被动的接受,连身家性命,都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就如同当初二人闹翻一样,李元毓照样是皇太子,美人不可计数,而阮梨,却被迫困居一室,受人欺凌。 这样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畸形的。 李元毓所谓的真心与爱重,跟养了一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燕琅不打算就这个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