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了。 黎远身上还有几千块的现金,但也只有这么多了,他知道黎枫跟黎老爷子想听的是什么,但就是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 他就不信了,自己有手有脚,怎么着还活不下去啊。 事实就是他真的活不下去。 对不起他太高看自己了_(:3」∠)_ 首都这地方,租个三室一厅的次卧都得两千,而且人家还押一付三,他手里边那几千块钱顶个屁用。 但黎远还是不想服软,他就不相信自己一个大活人还能把自己给饿死。 他去租了间地下室,又小又窄还阴暗潮湿,富贵了小二十年的黎公子头一次知道地下室还能住人,可是没办法啊,没钱就只能住这儿。 黎远去找工作,但他连个高中学历都没有,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最开始他找了网络兼职,说是一小时就赚几十块,结果最后不仅没成,反倒被骗走了五百块,打电话去报警,对方也立了案,但同时也告诉他说这笔钱怕是很难追回来了。 于是黎公子找工作的第一天,就体会到了什么是世间险恶。 接下来几天还是一个样子,工作找不到,钱不断的往外花,黎远自己数着逐渐减少的票子,心里边都觉得直慌慌。 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月,他总算是找到了个工作,去工地上搬砖,那儿不看学历,也不要文凭,只要有力气,能吃苦就行。 黎公子得感谢爹妈给自己生了个高个子,感谢自己从小吃得好没发育不良,在工地推了一天石子和水泥灰,晚上他揉着发酸的肩膀,拿到了二百二十块钱。 要是在从前,这点钱连他喝的一杯酒都买不了,但这会儿这薄薄的几张票子就是他出卖一天的劳动换取到的成果。 回到那间狭小的地下室,黎公子去公用的浴室里洗了个澡,趁着热水流到脸上的时候偷偷哭了一场,等再出去的时候,就赶忙恢复成原样。 这么过了一个月,他直接被晒成了腊肠,脸也黑了,人也瘦了,但是胳膊跟腿上都有肌肉了,生活把他打磨成了另外一个人。 休息的时候他跟几个工友坐在一起乘凉,嫌热就把安全帽摘了,没过多久工头就过来敲他们脑袋,说:“安全帽戴好,待会儿有领导过来查看!” 黎远也没多想,跟其余人一样把安全帽戴在了头上,等见到了戴着安全帽跟工地领导来一起走过来的黎枫,他心脏忽然间“咚咚咚”跳的飞快。 黎枫是来接自己的吧? 她等不及要看自己的惨态了? 太阳没有之前那么热了,黎远却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 他宁愿继续在这里搬砖,也不要承受黎枫的嘲笑和奚落。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黎枫了。 然后他屁股上就被工头踹了一脚:“傻愣着干什么?都开始干活了,你踏马装什么深沉!” 黎远愕然回头,就见黎枫已经走过去了,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黎远心里边忽然涌出来一阵委屈,潮水一样几乎要把他淹没,眼眶里也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些发烫的东西,他胡乱用袖子擦了一下,就拿起铁锹开始干活。 这么过了两个小时,黎枫又回来了,只是她大概真的只是到这儿来巡查一下,挨着看了一遍,就准备走了。 黎远对自己说不用在意,但在她路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看,想着她其实是来接自己的,之前不停下是故意晾自己一下,走回来的时候才会开口。 他就这么看啊看,看啊看,眼见着黎枫都要走过去了也没停下,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忍不住又出来了。 黎远抽了抽鼻子,燕琅听见了,回头看他一眼,语气温和的说:“这是怎么了?” 黎远浑身一僵,右手无措的扶了扶安全帽,又觉得这么开口太丢脸了,之前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这时候燕琅也认出他来了,脸上神情一淡,说:“哦,是你啊。” 黎远瞬间如坠冰窟。 原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也真的不是为自己来的,开口之前,她甚至没认出来自己。 对一个陌生人,她都肯好声好气的说话,发现是自己之后,却连表情都懒得奉与。 工地领导站在旁边,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