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只当柳氏是气她乱走,于是乖巧回答:“是呀,我还会骗娘亲不成?” 柳氏嘴里发苦,心道,你可不就骗了吗? 太子有什么好的,那样的凶恶名声,你真嫁过去了有一辈子吃不完的苦头,柳氏不能把事情明言,差点就憋出了内伤。 她一脸疲惫说道:“你去吧,我先不跟你说。” 叶蓁蓁走到门口,想起了月竹,又问道:“娘亲,能不能不罚月竹,晚上没有她陪着我睡不着。” 柳氏忍得心累,挥挥手,让她自己随便处理,叶蓁蓁便把月竹带回去。 接连几日,叶蓁蓁出门后,柳氏就在暗中跟着,可惜却没看见太子的人再来找她。她不禁怀疑是自己多想了,或许在太子眼中叶蓁蓁没有那样重要,也不是非她不可。 这一日,目送叶蓁蓁进入叶氏族学,柳氏吩咐车夫回转。就在这时,马车前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柳氏只看一眼,便认出她是那日带叶蓁蓁去别苑的女子。 她紧张又恐慌,手指扣在车窗上,才勉强撑住气势。 “敢问姑娘是何人?” “在下影七,奉太子之命请夫人去云外楼一会。” 柳氏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能见太子一面也好,正好把话都说清楚。 “我初到燕京,不知你说的云外楼在哪?请姑娘带路吧。” 马车再次停下,柳氏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忐忑,一言不发地跟着影七来到云外楼二层的雅间门口。影七推开门,出现在柳氏眼前的是一道高大瘦削的背影,那背影让她恍然间觉得有些熟悉。 雅间的门关上,四周静默的环境让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柳氏深吸一口气,朝那人跪拜:“柳氏拜见太子殿下。” 她低头盯着地面,余光里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一双黑色长靴,再一恍惚,那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伸手扶起她的手臂。 “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凌渊心中有愧。” 柳氏心中巨震,惊讶地抬起头,眼前的人与记忆里天差地别,只是眼里偶尔浮现的一丝情绪,让她找到了几分熟悉感。 而他自称“凌渊”。 “你是……凌渊?” 两人在窗前的茶桌边上相对而坐,影七端上一壶茶来,只停留一会儿就走出去带上门。 雅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柳氏温和的声音,“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算上她们来到燕京的日子,距离上次分别,真的已经有一年了。 在楚凌渊看来,分别乃是常事,除了叶蓁蓁他更没什么不可舍弃的人,只是柳氏这样问,却让他心里生出一种不曾有过的淡淡情绪。 “还好,我不是来与夫人叙旧的。” 柳氏叹了声气:“我知道。” “你救过蓁蓁不止一次,我很感激你,但再怎么感激,我也不能把女儿赔给你。” 楚凌渊没做声响,抬手给她倒了杯茶。 柳氏接过茶却没有喝,而是认真问道:“你意在蓁蓁,她知道吗?” 楚凌渊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话音微冷:“夫人想说什么?” 柳氏摇了摇头:“我虽是妇人,但对这燕京局势多少也有些了解,你身在茧中,如何能给蓁蓁安稳?” “更何况,她从前视你为兄长,你的心思,尚且不敢对她完全表露,靠着欺骗和算计得来的,注定不能长久。” “她不是你布下的棋子,她是活生生的人,她有权利不按照你安排好的路来走,如果她最后走向了别人……” 柳氏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茶桌裂成了两半,她不知道这已经是对面那人竭力克制的结果。 “她走不了别的路。” 如果结果不为他所控,那就斩断她周围所有的生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