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温是皇长姐,从小就谦和懂事,不爱和小孩儿一般见识。 索性装聋没理会宝音图,默默把脸侧了方向,对着班第胸膛。用手拍拍他壮实的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班第漫不经心的扫了宝音图一眼。 手臂微动,换了个单手抱小孩儿的姿势,让容温坐在他右臂上,背对宝音图。 “……”容温脸上还未褪下去的红云又涌上来,愈演愈烈,“……我让你放开我,不是换个姿势。” 班第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却一直没见行动,反而单手抱着容温三两步追上了两小孩儿。 宝音图调皮的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儿,对着容温比划了一个羞羞脸,然后笑嘻嘻跑到班第脚边打商量,“五叔,你还空着一只手,把我一起抱着呗。我好饿,不想走路。” 一边胳膊抱小孩儿,一边胳膊抱她——这成何体统,她不要脸吗? 容温立刻摇头,又想起班第根本看不见,索性伸出手,轻轻扯住他高束的头发晃了晃。 这人一身冷戾煞气,但这头黑亮头发,倒是意外顺滑,像宫中的贡缎。容温没忍住,悄悄多摸了一把。 班第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容温的小动作他都有所察觉。一直紧抿的唇角不自觉翘了一下,手下却毫不留情,一巴掌把宝音图扇到小牛边上去,冷斥道,“你今年七岁,不小了。” “那五婶还是大人呐?你为何要抱她。” “她是姑娘。” - 唯一的姑娘容温,被班第一路以抱孩子的姿势抱到山脚下草甸,才放下来。 好在此时天边暗色已完全笼罩了下来,容温略低着头,单手捂在脸上消散热气,默默随班第朝这片草甸上唯一的白色蒙古包走去。 “阿布,额吉,我们回来了。”刚才还喊肚子饿得走不动道的宝音图,飞也似的扑到帐篷门口,蒙古牧民打扮的一男一女中间,“五叔的媳妇儿也来了,是位漂亮但不太会走路的公主。” 帐篷前的男女闻言,对视一眼,赶紧往前迎了好几步,热情的跟容温打招呼。 这对男女是夫妻,汉子叫浩吉格日,译为‘秃头’。 那头乱糟糟的卷发,倒是真的稀疏得很——名副其实,人瞧着很是和善。 女人名叫满塔格日,译为小圆脸,是个怀着六七个月身孕的淳朴妇人。 “公主,请里面上座。”关内都说蒙古粗狂放荡,实则论起对待客人,蒙古人是很讲礼的。 秃头夫妻面对公主身份的容温时虽难掩拘谨,但十分诚挚热情的邀容温进帐篷歇息。 容温笑着随夫妻两进了帐篷。 帐篷内空间不大,陈设一眼览尽。析木柜木箱用得发黑,地毡也只小小一块,一应物什老旧灰扑,很是清贫。 唯一有些许亮色的,大概是木柜北角上敬放着佛龛和佛像。 容温与班第并排盘坐在唯一一张木案客席前,秃头面带笑意,陪坐在主位,奉上新煮的奶茶。 小圆脸则挺着个大肚子,由两个孩子帮忙,除了把事先预备好的奶皮子,奶饼,酸马奶几样吃食端上来。 接着,又去炉子前捣鼓一番,端了一碗肉糜炒米及一小银盆血肠单独放在容温面前,搓着手不好意思道,“帐中粗简,无甚好招待公主的。公主远道而来,定是饿了,好歹吃一些。” “辛苦你了,这些都很好,多谢。”容温面上浅笑相应,实则心中惊涛骇浪。 方才借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