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惯了,偶尔也会自己挖荸荠吃。” “……是吗?”慧姨娘唇角轻轻下沉,忽而又勾起笑来,“姑娘真是天真可人。” 君瑶一笑,眉眼弯弯,乖巧无害的模样,她又问:“雪茹可还有家人,或者有什么亲近的人?” “没有,”慧姨娘回忆一瞬,确定地说道:“她自幼便是孤儿,被人牙子卖来卖去的,哪儿知道自己是否有家人?我前些日子,见她年龄大了,想与她婚配,可她拒绝了,说是宁愿老死,也不嫁男人。想来是幼时被人牙子折磨,已经畏惧了。” “如此,”君瑶明了,她默然片刻,又道:“冒昧问姨娘一句,唐茉小姐遇害时,你在哪里?” 慧姨娘说:“我已入睡。” “可有人证明?”君瑶问。 慧姨娘迟疑地点头,“没有,当时房里就我一个,丫鬟们都歇息了。” 暂且将心头的疑惑问完,君瑶便告辞离开。 正要出院时,阿瑾匆忙忙从屋内跑出来,低声询问另一个洒扫丫鬟:“我记得姨娘有颗夜明珠,刚才我整理时没看见,你瞧见没?” “没有,”洒扫丫鬟说。 阿瑾也没再多问,转身又入了房。 君瑶也出了院子,朝唐茉所居的地方而去。 如今案发过程,基本查探清楚,接而便是查看唐茉身边的人。 凶手能将时机把握得如此准确,定然是对唐茉非常熟悉。 自君瑶说过,红叶是重要人证后,郡守府的人也没再为难她。她依旧住在唐茉的院子里,守着自己那间简陋偏僻的屋子。 红叶蹲在屋檐下洗衣裳,一件件华服锦衣,她洗得很仔细 红叶能天天与锦衣华服打交道,可自己却从未穿过一件名贵的衣裳。她只是一个乐观简单的奴仆,无父无母,自幼便被卖到大户人家,一生命数,全系在主人身上。 见到君瑶,红叶非常高兴,暂时放下手里的活,浸湿的手在衣摆上蹭了蹭,便走向君瑶,“姑娘!你怎么来了?” 君瑶环顾一圈,没见到芍药,问:“芍药呢?” 红叶说:“院子里的人都被夫人唤去为小姐守灵了。”她有些失望,又道:“夫人嫌我不吉利,又护主不利,不让我去。” “不去也好,”君瑶轻声说,“守灵其实很累。” 两人闲聊几句,君瑶问起了案子:“你贴身伺候唐小姐,可发现过什么异常?” “异常?”红叶不解。 “唐小姐平日里,可曾与什么人结过仇?”君瑶问得浅显了些。 红叶皱着眉头,“有很多,小姐曾经骂过很多人,还私下诅咒那些人去死。” “哦?都有谁?” 红叶立即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掰过去:“有我,有芍药,有阿全、阿福、张忠、唐管家、雪茹、慧姨娘、唐菀大小姐、厨房的厨娘、护卫胡振、大少爷唐延、表少爷,门房、乳娘……” 她一口气,滔滔不绝不带喘气地说了一长串名字,君瑶扶额,叫停。 “你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红叶非常骄傲,下巴微微一抬,说:“主子说过的话,奴婢都要记得很清楚,这样才能不做错事被罚。” 君瑶忽而有些同情她,“那你可记得,你主子骂谁骂得最厉害?” 红叶不假思索,说:“慧姨娘和大小姐。” “都骂了什么?”君瑶问。 红叶立刻挺起脊梁,脸色变得阴沉怨毒,手指也狠狠地扣在一起,一掌拍在一旁的柱子上:“贱人,不得好死!小蹄子竟敢跟我比?不过一个姨娘生的,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再有才华又怎样?贱人,总有一天,我让你死在我手里!” 她豁然起身,对着柱子一阵拳打脚踢:“还有唐延,一个庶子!竟敢妄想做唐家继承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身败名裂!” 果真是跟随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