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起身,说道:“已过午时,家中还有事务处理,不便久留了。”顿了顿,又询问地看着君瑶,“楚公子可要一同离开?若是顺路,在下送你一程?” “也好,”君瑶应下。 出云苑虽好,却也不过是上流人销金散银的地方,不管是这里的人也好,还是物也好,她始终都无法喜欢。 燕绮娘待人周到,与依依不舍地若丹一同将两人送走。 上了明长昱备好的马车之后,君瑶浑身松散下来,半倚着车壁跪坐着。 腰间忽而一软,她低头发现明长昱在她身侧垫了软枕。 “你不过是借着酒醉去睡了会儿,又听了嫣儿唱曲,怎么就累了?”明长昱说道。 君瑶坐直,将软枕垫在腰后,喃喃道:“我不是累了,是醉了。” “醉了?”明长昱声音轻下去,语意中带了关切,他默然一瞬,伸手探了探君瑶的额头。 君瑶侧首避开:“听曲儿听醉了。” 明长昱的手一顿,双眼忽而明若星芒,似晴空如洗,纯澈明净,他勾唇笑道:“既是醉了,我让人备些酸梅汤给你醒酒,听说越酸越好。” 他话语中伴着笑意,话意里含着揶揄,君瑶心尖一颤,片刻后才迟钝地说:“赵无非想送人给你,他此举是何意?” 明长昱轻声道:“不过送一个男人,你担心什么?” 君瑶呼吸微微凝滞,欲言又止后,干脆掀起窗帘看景。 日光透了淡云,筛过街边杨柳,变得匀净柔和,车帘半遮半掩,似掩住君瑶脸上淡淡的红晕。 明长昱与她一道看着窗外的景物,看着摇曳而过的阑珊光影,似一幅素雅的画卷。 “小倌时兴与南方,被人当做普通艺伎相送也是常事,也被冠上了风雅的名头。”他轻声解释道,“赵无非此举,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并非试探。” 君瑶点点头:“你接近赵无非,可查到了什么?” “赵无非财力不浅,”明长昱一哂,“我假意与他交易,说出一个天价,他竟也能拿得出手。”他眼神略微凌冽,轻声道:“赵松文与赵无非都是官场的人,所有的产业也可查,每年收入也能盘点。可就算如此,也断然没有一出手就如此高价的道理。” 这隐隐约约,与韩愫的呈文有些联系了。 君瑶暗暗盘算着那封呈文之中的内容。整个河安,所上收的税前数目繁复又巨大,这其中的关节环环相扣,盘根错节。若真如韩愫呈文之中所陈,河安的账目有假,那这其中牵涉的人有多少?上至高官世族,下至小吏解户,这就如同一张严密的网。 这张网,如今已有了松开的线头,被解开拆毁,或许只是早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更晚了些,抱歉哦 第116章 以文倾慕 马车入了明长昱所置办的院子,君瑶入门时,发现院门上的牌匾已换成“贺宅”。 在明长昱的地盘里,君瑶放松了许多,也不拘着。她随意坐在软榻上,喝了一盏酸梅汤,才说道:“韩愫的尸体,的确是燕绮娘从义庄领走的,如今那尸体已经下葬了。” “可要人去查看?”明长昱问。 君瑶思索着:“义庄的验尸单上记载,韩愫是溺水而亡,尸体从水中捞出时,就已经肿胀不堪了。如今天气热,又隔了那么多天,就算再查看尸体,也可能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不过挖出来看看也不是不行,就算不能查清真正死因,也能看看那尸体的样子。” 明长昱见她灌了大半杯冷汤,立不动声色地将酸梅汤挪到自己身前,又紧接着问:“你认为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当然是越早越好,”君瑶端坐好,“最好多带些人手。近日河安雨水较多,我担心尸体越发不成样子了。” “若是墓地选得好,棺椁也不错的话,这么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