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明珠回到家的时候,一片灯火通明。 季宅和江宅斗坐落于鄞城靠南的地方,沿海傍山,大多数的时候都清净沉寂。这一块的地基传承了几代,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左毗半山别墅,右邻南苑庄园。 平日里能够出入这边的,皆是非富即贵。 江家和季家离得近,两人新居的地点倒是隔的有点远,在靠近市中心那一片。 林叔在主宅外就停了车,季明珠没让人把她送到门口,天色很深了,叫人来开门也不方便,倒不如自己几步踱进去。 她推开沉黑的栅栏,越过园圃,还没迈进就听到了不同以往的欢乐声。 季明珠推开门的动静不算大,但足以打断里面正交谈甚欢的人。 “明珠回来了?”舒玉华看向玄关,笑意涔涔,嗓音也是柔软不已。 她年逾四十也不显老态,保养得体,一口江南女子的软糯腔调,见人如逢春。 季明珠换鞋的空档,舒玉华又缓缓开口,“逛街逛的这么晚,累不累?天气这么冷,我让李嫂帮你泡杯暖胃的茶?” 她语气看似关怀,却始终端坐在沙发上,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旁边还围着好几位年龄相仿的妇人。 季明珠懒得应,没理会她的示好,只略掀了掀眼皮,往周遭逡巡了一圈,直接问道,”我爸今天没回来?“ 之前一直围绕在舒玉华身边的那群妇人,先前还在欢颜笑语,此刻统一噤了声。 舒玉华面色稍顿,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你说少言啊,他在楼上书房呢。” 季明珠听了以后直接撂过她,拎着包,径自上了楼。 舒玉华坐在原地,面上僵硬了好半天才舒缓下来。 …… 季明珠进了房,用脚勾了下门,径自扑在绵软的床褥里,思绪万千。 她很小的时候,季母就去了,缘于一场飞机失事。在她还未铸造起有关母亲回忆的年纪里,她的世界只有父亲。 季少言原本便是鄞城名门权贵,外加他生的风流倜傥,结婚前又浪名在外,妻子去世以后还不到一年,便有数不清的女人送上门。 可昔日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在妻子遇难以后却转了性,无论季氏族人如何相劝,他一直都没再续娶。 虽偶有绯闻,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登堂入室。 近些年来,舒家那边一直极力于凑成这件婚事,奈何季少言对人始终不咸不淡,没有透露出答应的意思。季明珠回国之前就知道了舒玉华这号人,只是没想到,舒家那边还让人直接住进了季宅。 季明珠还在陷入沉思,没多会儿,她的房门被轻轻叩了两声,不轻不重。 季明珠脸埋在枕间,瓮声瓮气的,只当是李嫂,“李嫂你直接进来吧。” 想象中的应答没有,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眸来,一眼触及到的,却是已经迈进房来的季少言。 阔别以后再相聚,直至今晚,季明珠还在感慨,时光像是琥珀,将季少言的模样凝结在了过去,压根就没什么变化,一如往昔。 “爸,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季少言桃花眸里全是笑意,“看我们小公主不高兴了,过来看看。” 季明珠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声,扭过头去。 在外风驰电掣的季少言在此刻柔着嗓,“你和江寂怎么样了?” 季明珠闷了会儿,就是不抬头,好久才应道,“就那样。” 季少言任她小闹,“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最近有什么看上的,想要的,都可以和爸爸说。” 季明珠:“喔.........” 季少言拍拍她,还不忘了叮嘱,“记得多多和江寂相处相处。” 季明珠权当没听见,捞起枕头猛地往自己脑袋上压,堪堪盖住耳朵,一副泼皮样儿。 季少言轻声笑起来,“怎么跟长不大似的。” …… 大概是前一天过于繁忙,又或许是和季少言聊到了深夜,季明珠洗漱之后竟是美美地睡了一觉,整夜无梦。 早晨起来的时候,她自己打包了点剩余的行李,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市中心。 她和江寂的住所位于市中心的柏悦公馆,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开辟出这方天地,实属难得。 但是这般既方便又清幽的住处,其实对于她而言,是个不错的去处。左右都是住,还不如住个随心所欲的。 柏悦公馆这边缀有并连的排屋,对于年轻人而言过于空旷,在房型的意见上,她和江寂难得达成了一致,他们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