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对方报名号,但是石阶前的官兵像是被谁扼住了咽喉,一下子禁了声。 叶卿回头望去,只见官兵分为两列,身着重甲依然跪地行礼,行的还是军营中的将礼。 院门口那颗苍天古树的枝桠像是要顶破天穹,占据了小半个夜空,玉盘似的圆月就生在树梢之上,散落没什么温度的月辉。 凄迷的夜色中,冷雾沉沉,一行人从石阶下缓缓走来,披一身月华,仿佛是落了满身霜雪。 正是萧珏他们。 可能是光线的原因,叶卿瞧着萧珏脸色有些苍白,他面上的神情冷冷的,阴鸷又戾气逼人。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才有了几分暖意。 叶卿欣喜万分,张了张嘴想叫他,嗓子眼里却发哑,一个字也喊不出。 她自己都没发现,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叶卿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 跟在萧珏身后的是王荆,他背上背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看起来身形干瘦,也不知是谁。 萧珏偏头吩咐了王荆几句,王荆点了一下头,背着人,和一群官兵一同往寺中走去了。 萧珏这才大步流星走过来,见叶卿脸色一片冷白,眉峰瞬间就皱了起来:“受伤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也拿眼上上下下打量叶卿,看到她腿时,眉头就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知为何,望着他,叶卿鼻头有些酸酸的,瓮声瓮气道:“一点小擦伤。” 一旁的墨竹插嘴道:“我们先前下山,路上遇到西羌人围追堵截,娘娘摔倒把膝盖磕掉了一块皮肉。后来娘娘坚持要在密道外边等您,夜里寒凉,许是感染了风寒。” 萧珏听得这些,再瞧着叶卿被简陋包扎的那条腿,眼风刀子一般就刮向了墨竹:“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墨竹面色一白,连忙跪下了。 叶卿赶紧道:“你骂她作甚?若不是墨竹和文竹,只怕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也是我自己要在外边等的,我衣服穿的厚实,不冷。” 萧珏一听那句“只怕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眼神就是一变,他喝道:“胡说些什么。” 叶卿抿了抿唇,眼泪花花不听话的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萧珏一见,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伸手帮她拭泪:“你哭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是委屈,也不是软弱害怕,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这个人再完好无损出现在她跟前,有种感谢上苍的辛酸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道:“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你知不知道,方才大昭寺地下一声大响,整座山都在动。我在假山处的密道口那里捡到这枚玉佩,知晓你肯定是在里面。顾将军又带人下去找你了,我整颗心都是揪起来的,生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 都说百炼钢成绕指柔,萧珏本还有许多教训的话没说出口,但她带着哭腔这样一通埋怨,他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玉佩的确是他留在那里给她们做线索的,但眼下也不是解释他下密道去干嘛的时候,他只伸手用力揉了一下她脑袋:“我这不好好回来了吗?” 二人说话间,文竹也带着官兵从接引殿那边回来了,官兵带过来的只有一个女子,还是昏迷不省人事的。 瞧见萧珏,文竹也是喜形于色:“陛下平安归来实在是大喜。” 萧珏只矜贵点了一下头,瞧着官兵们带出来的那名女子,眼中略带疑惑:“这是谁?”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