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回忆,他也不至于如此暴怒。 好半晌,顾涵江才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起身朝外走去。 走出两步,看到手上沾了点血迹,他又到路边抓了把雪,仔细将手擦干净了。 等他回到刚才遇到谢苗的地方时,谢家几姐弟还没走,正在那窃窃私语。 “姐,咱们为啥要在这儿等顾涵江啊?你不是挺烦他的吗?” “你当我愿意啊,不是他手表掉我怀里了吗?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他手表丢了,怀疑我是偷表贼怎么办?” 正说着,见顾涵江过来,谢建华赶忙抓过那块银色腕表塞给他,“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顾涵江下意识接住,结果就看到透明表面上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痕。 他瞳孔一缩,刚消退下去的暴虐气息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就在这时,抱膝坐在爬犁上的谢苗解开了口。 “手表掉我怀里的时候就这样了,可不是我弄坏的。当然,你要是坚持认为这是我们家爬犁撞坏的我也没办法,别找我赔就行。” 他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顾涵江抬眸看了谢苗一眼,到底把心头所有负面情绪全压了下去。 “吓着你了吗?” 他尽可能放缓语气问她,可刚发过怒,话说出来还是有些冷硬。 谢苗没想到他这么冷漠孤僻的人,居然还会问别人被没被他吓到,有些意外。 但不等她开口,谢建中已经不耐烦了,“吓着了吓着了,我姐让你吓得都突突了。所以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继续吓唬她。” “就是。” 谢建华也跟着附和,谢建军更是拽起拖爬犁的绳子,“走啦走啦,带咱姐放爬犁去。” 几个人再没理顾涵江,一路说笑着跑远了。 待走出一段距离,谢建华才突然想起什么,转过来一面倒着走一面问谢苗:“姐,你刚才提醒他别把人打坏了干啥?他把人打坏了又不用咱们赔钱。” 谢苗:“我心疼马伟,不行啊?” 刚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的顾涵江一窒。 心疼马伟? 谢苗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从学校回来,居然在家里看到了吴老太太。 吴老太太手里用手绢包着个东西,正在炕边和王贵芝说话。 “我记得,你们家梅子她女婿家里,有人在百货商店上班是吧?哪天你去县里,能不能帮我问问这表他们商店有人能修不?这玩意儿太贵,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王贵芝除了谢卫国谢卫民两兄弟,还生有一个女儿,比谢卫民大两岁,叫谢梅。 谢梅长得漂亮,嘴又甜,经人介绍嫁到了县里,她小姑子就在百货商店上班。 听吴老太太这话,王贵芝接过手绢打开看了看,“这么贵的东西,咋弄成这样了?” 这年代别说农村了,县里上班的工人,除了高级技工,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四十块。 而一块最便宜的上海牌手表要一百二十五,瑞士进口的罗马手表更贵,要四百多。如果坏了,光修都得花不少钱。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涵江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后来他回屋把自己这大半年卖这卖那攒下的钱都拿出来了,找我问认不认识会修表的,我才知道是表坏了。” 吴老太太说:“贵不贵倒在其次,关键这表是涵江他爷爷的,涵江从被送出来就带在身上。他爷爷到现在也不知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