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翻看着护士刚刚调出来的既往病例,眉头紧蹙,“我让你一个月内务必带你母亲来复诊,为什么不来?” “我来一次要开五个多小时的车,难道我不工作吗,每天都有闲心往你们医院跑!?” 沈琰放下病历,面色沉重,“我提议过,让你的母亲住院观察治疗,这样有利于我们检测她的病情,如今发展成这样,我很遗憾。” 中年男人听了火气更甚,一拍桌子,伸手抓住沈琰的衣领,“我母亲都瞎了,瞎了你懂吗,你还在这里跟老子推卸责任,你他妈的还配当个医生?你这个庸医,良心被狗吃了吗!” 秦司漫再也听不下去,使劲掰开男人的手,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沈琰身前,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说人话,别动手。” “你骂谁不是人,再说一遍?” 秦司漫尽力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沉着声说:“这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沈琰起身站起来,看了眼外面围观的群众,轻推开她,将她隔绝在两人之外,“秦司漫,去把门关上。” 秦司漫顿了顿,照做不误,走过去关上了门。 沈琰将之前男人踢翻在地的凳子,弯腰扶起来,冲他示意:“张先生,你坐,我们慢慢说。” 男人却毫不领情,一脚踢到身后,“坐个屁,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咱们法庭上见!” “这是病例,你看看。”沈琰忍下心中的无名火,直起腰,把桌上的病例递到男人手中,“你的母亲三个月前被诊断出葡萄膜炎,并且已有较为严重的视网膜脱离。” 说到这,沈琰伸手指了指医嘱的位置,继续补充:“我当时考虑到老人年事已高,且患有多种全身性疾病,治疗所用的激素和其他免疫抑制剂可能引发副作用,建议最好入院观察治疗。” 男人听着他的复述,见与病例上写的丝毫不差,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你说自己及其家人工作繁忙,无暇分。身留在这里照顾病人,强烈要求回家治疗,不惜花钱用最贵的药。” 男人扔开病例,一副不闹到底不罢休的架势:“对,事实证明你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问题就出在这,我母亲现在失明了,你说怎么办吧。” 说了半天无异于对牛弹琴。 秦司漫不做声,拿过病例快速的阅读,另一边,两人的争吵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 “并不是贵的药就能得到最好的疗效。” “那什么有疗效你就开什么药啊,你到底是不是医生!” “入院治疗就是最好的办法,你执意不肯,我作为医生,只能给出建议,最终决定权在你们手中,我无法干涉。” “你什么态度,一句遗憾就撇清关系了吗?” 秦司漫放下病例,打断两人的对话:“行了,你要打官司就去法院,别在这嚷嚷。”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秦司漫摇头,“你尽管去,哪怕你告破天,也是于事无补。你有功夫在这里把这一切过错扔在医生的头上,还不如跟你的母亲说声对不起。” 这时,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吭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伸手四处摸,男人见状,走过去搀着她,还未言语,便听见:“强子,别吵吵了,咱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这个庸医还没——” “回吧,你来时不还说晚上有个饭局吗,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句话打在三个人心上,掀起不小的波澜。 男人更是红了眼,“什么饭局啊,妈,咱治病要紧。”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两行清泪落下来,“别在这闹了,影响人医生工作,儿啊,做人可别昧了良心,冤枉好人,自己选择的,自己承担后果。” 男人被老人这番话说得无地自容,目光呆滞的搀扶着老人离开。 他本想赚更多的来孝敬母亲,让她安享度过晚年,没想到最后因小失大,落到这般田地。 对母亲的这份愧疚,怕是用余生都无法弥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文名太沉重,所以改成了《你眼睛在笑》,内容不变。 大家的鼓励我都看见了,爱你们。 都是一群暖心的小太阳。 第13章 流言 闹事者离开后,门诊室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继续接诊。 还有一半的病人没有问诊,一场闹剧并不能成为医生就此罢工走人的理由。 该做的工作依然要继续做完。 秦司漫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琰。 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件勉强的事情。 他平日虽说少言寡语,待人也淡如水,但只针对于病人之外的群体。 秦司漫前几天还跟陈献感叹过,说沈琰估计把这辈子的好脸色和热情都投入到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