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楚衣下了轿撵,血玉宝冠束起黑发,一袭漆黑发亮的浮光锦,肩头绣着狰狞怒放的血幽昙,紫龙替他在头顶撑起妖红的流苏绢伞,面容如冰川沉静,满身凛冽肃杀当下掐死所有疯狂八卦的心,径直入了北辰殿。 百官跟在身后,谁还敢多说半句,那眼睛连瞟都不敢再多瞟一眼。 谁说国师昨天换了白衣就变成拯救无辜的天神来着?这还是那个地狱归来的魔神没错儿啊! 待到萧兰庸在龙椅上坐定,百官山呼万岁,便有霍崇光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斗胆启奏,敢问九皇子殿下昨日那没打完的五十二钉棍,何时继续执行?” 萧兰庸脸色一黑,胜楚衣浑身气息一沉,秦寿立马撸了袖子上,“唉?霍老头儿,你什么意思啊?” 霍崇光一脸正气,“老夫只是替陛下分忧,没什么意思。陛下金口玉言,赐了一百钉棍,如今九皇子被国师强行带走,少了五十二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孔雀王朝那些绿毛畜生会笑话咱们朔方言而无信,圣旨朝令夕改,皇朝大权旁落!” 秦寿:“霍老头儿,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大权旁落!你可别有所指啊,咱们可都不是傻子,皇上那可还英明神武着呢。还有,绿毛国都是一群鸟人,他们呱唧呱唧喜欢说三道四,你就怕了?” 这个向来在朝堂上跟国师对着干的太宰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关于九皇子的事,就立刻成了国师的马仔。 胜楚衣垂着的眼帘轻轻掀起,看向对面正因为昨日监刑挨揍而惴惴不安,打着绷带偷偷用眼睛瞄他的萧策。 萧策立刻心领神会,决定当下扑通一跪,“父皇,儿臣有事起奏!” 萧兰庸应付一个霍崇光已经心烦,见又蹦出来一个,不耐烦道:“你又有什么事?” “父皇!九皇弟此番受罚,起因却是因为孔雀王朝的千渊太子挑衅在先,九弟虽然行事过于鲁莽,手段过激,却也为我朔方在西陆立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人犯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从此让璃光诸国再也不敢道我朔方无人!” 他如此一番慷慨陈词,简直令胜楚衣眼前一亮。 萧策见胜楚衣露出肯定的神色,更加来了精神,“所以,儿臣以为,九弟失的是小节,成的是大义,若是孔雀王朝贼子野心,非要拿捏着这五十二钉棍不放,儿臣愿率诸位皇弟,替九弟分担这剩下的五十二棍!” 萧誉趁热打铁,立刻站出来,“大皇兄所言极是,儿臣也愿替九弟分担钉棍之刑!” 整个北辰殿一片哗然! 萧素和萧淡几个立时恨不得冲上去踹这俩人,那是我们的屁股,怎么就被你俩轻飘飘几句话给献出去了! 满朝文武皆道: 大皇子仁义啊! 大皇子顾全大局,实乃国之大幸啊! 大皇子深明大义,爱护幼弟,身为表率,乃朔方之福啊! 皇上您全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间楷模啊! 霍崇光上次刚养好的身子,此时一晃,又晕了过去。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萧兰庸在龙椅上重新坐稳,胜楚衣的眼帘也缓缓垂下,“陛下,九皇子此番惹下大祸,即便有诸位皇子代为受刑,可依然难辞其咎。” 哎? 满堂画风又是一变,国师你要怎样?我们都已经顺着你的意思在玩了,你又出幺蛾子! “陛下,”胜楚衣沉静端然道:“本座以为,九皇子殿下当吸取此次教训,修心养性,面壁思过。” 萧兰庸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依国师的意思是……?” “本座建议,将九殿下禁足于堕天塔一个月,由本座亲自严加管教,待到秋猎大队开拔之前,还陛下一个神勇的九皇子。” 萧兰庸心头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