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眼睛,才放开胆子仔细打量他的侧脸,“你真的不是山贼?” “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山贼?” “那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胜楚衣想到,之前月生知道了他是谁,第一反应不是要跟他在一起,而是一定要按照戏文里的安排,认定他是圣女一个人的,不但拒绝他,还想要离开他。 于是道:“其实我是你夫君,与你一同流落荒岛。我们两个,是做海盗的。” “骗人,我刚醒来的时候,那个人说了,他说我是街边的傻子,他是凤帝,你是木兰芳尊!” 胜楚衣向来说谎不皱眉头,信口拈来,“那是因为你生了怪病,今日不记前日之事,又一心想要去神都朝圣,所以我就与朋友编了那样的谎言,在你每次醒来时安抚于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你明日醒来又全都忘了,本座今日自然是爱怎么编就怎么编。 “哦,原来我们是海盗……” “是……啊……” “我生了这么严重的怪病,你都不嫌弃我?” “没办法,做海盗,想娶个媳妇并不容易,像你这样的,虽然丑得吓人,但终归是个女人,我还是很宝贝着的。” 月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并不喜欢自己的脸,可是好像也并不丑啊。” “在我们这儿,你这种算是最丑的,所以有人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 “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也是没办法。” 那山洞,果然是十分干净,大概许久没有野兽盘踞。 胜楚衣将月生安置好,就开始动手杀兔子扒皮。 他挽了衣袖,举手投足之间一副神仙姿态,却干着血淋淋的事,月生抱着一条膝盖,将下巴抵在上面,看得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胜楚衣正在挖兔子的肚子,停了下来,满手血糊糊的,用手臂挡了一下额头上掉下来的发丝,“所以说,我是你夫君没错,现在相信了吧。” “哦。” 胜楚衣手中慢悠悠的收拾完死兔子,才抬头向外看了一眼,“这附近有条小溪,我去洗一洗手,不要乱跑,乖乖等我。若是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月生乖乖地点了点头,这半日,她还真是累啊!早就想躺会儿了。 胜楚衣拎着扒了皮,去了内脏,红惨惨的兔子,出了山洞,回手一记冰渊,将洞口给封了。 “喂!你干什么?”里面人尖叫,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 “怕你跑了!” “……,畜生!你又骗我!” “乖乖在家,等畜生回来!” 胜楚衣脸上还挂着笑,满手是血,来到溪边静立,却是在等人的模样,没多会儿,树丛中出来两个人。 千渊手里拎着卓君雅,大步走了过来,将人向他脚边一丢,“抓回来了。” 卓君雅一见胜楚衣,爬着抱住他的脚,“尊上,尊上,我什么都没做,你放过我啊!” “什么都没做,你跑什么?” 卓君雅回头指着千渊,“是他!他陷害我!我要是不跑,早就死了!” 胜楚衣将脚从她手中抽离出来,去了溪边,蹲下洗兔子,鲜红的血水顺着溪流变得浅淡,缓缓而下。 “说说看,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卓君雅见他肯听,连忙膝行几步,也不顾地上的鹅卵石硌得膝盖疼,“尊上,您若是灭了我藏海,西陆三足鼎立之局就将被打破,下一个遭殃的,就是空桑,他日月笙这是想借您的手,一步一步蚕食尊上您的天下啊!” 胜楚衣认真地洗兔子,“本座的天下?” 卓君雅因着强烈的求生欲,满眼冒着精光,“是,尊上,这西陆本就该是您的天下,不容任何人觊觎,君雅愿倾藏海举国之力,拥戴尊上!” “这么说,此前,你并未拥戴本座?” 胜楚衣将那兔子的腹腔翻开,仔细清洗,像是在与她聊家常。 “不不不!”卓君雅连忙解释,“您是君雅一生,唯一尊敬向往之人,从未变过。就算是亲手废了君雅的武功,君雅也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胜楚衣将洗净的兔子放在旁边干净的石头上,开始仔细洗手,将指甲缝中的血迹一点点洗掉,颇有些语重心长道:“君雅啊,看来你还挺记仇。不过你始终是万剑宗的弟子,作为你的师叔祖,本座向来对你的所为睁一眼闭一眼,就算是你与悯生勾结,本座也全做不知。” 卓君雅匍匐着身子,“谢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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