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心思做什么,糟蹋了好好的花。”她低头看着花,头顶上那双目光看着她。 她从来都不是惜花之人,此时却埋怨他撸秃了神皇殿的木兰树。 “怜怜心疼了?” 萧怜低着头,不应他。 在她心中,胜楚衣笑起来,就像是一株开满繁花的木兰树。 那树,是用来仰视的,那花不是用来踩在脚下的。 “怜怜啊,你只顾着心疼那些树,可有心疼过我?” 他的黯哑的声线里,全是温软的埋怨,听的人心里发酥。 让人忽然发觉,曾几何时,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个左手创世,右手诛天,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人,实际上也是有着一颗玻璃般的心。 它温柔,脆弱,多情,却毫不保留地敞开,把所有全部都给了她。 她的头,低得更深,眼光晃动,却嘴硬,“你哪里还需要人疼?” 胜楚衣抓起她拈着花的手,重重地按在心口,“这里,这里需要你疼。” 他拾起她另一只手,将两只小手都捂在心口,四只手一同握着那都雪白的花,“它在黑暗中住了太久,怕丢了自己的小太阳。” “楚郎……?” 萧怜蓦地抬头,对上他璨若星河的双眼,他在说什么? 他那双眼中的光,似水晶一般,几乎稍不留神,就会尽碎,其中千言万语,只有有情之人,才能读懂。 他在想告诉她,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胜楚衣了,那个白衣天神,早就不存在了。 现在他是这方狂魔乱舞、妖魔肆虐之地的魔神!君王! 在堕入地狱深处那几万年中,他承受和征服了多少黑暗、多少残忍、多少戾气,现在的身上,就有多少黑暗、残忍和戾气。 他只是尽量在她面前做到和从前一样,因为他怕吓到她,更怕她离开他。 但是,他从焰杀那里,看到了他对她毫无贪念的情意,哪怕是怀了憎恨、报复的心情,也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仍然只是本能地想要亲近她,守护她。 他甚至对她连欲望都那么简单,简单到只要咬一下耳朵,抱一下,就可以心满意足。 所以,他怕了,怕这份单纯的情意,会分了萧怜的心。 她一旦怜惜他,同情他,就会将只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分出去一束给他。 她会不知不觉间陷入另一个温柔的网而不自知! 她会被夺走! 而他,就像堕入黑暗之中的人,生怕那心爱的人被哪怕是一抹微弱的光吸引,就会离他而去,所以要彻底断绝那束光,死死地将她困囚在黑暗里,与他永远纠缠不清! 胜楚衣深深一息,将满地木兰花散发的淡淡清香吸入心脾,双手钳上她的肩头,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突然掉头跑掉了。 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却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将所有的思绪,都凝在双眼之中。 本君的心意,你若是懂,便是最好,若是不懂,那么从今以后,这怜宫,就是你的囚笼! 萧怜的手,在他掌心动了动,胜楚衣的眼光也随着她动了动。 她狠狠从他掌中抽出手,甩手从肩后扔了那朵木兰花。 胜楚衣的眼睛便是一凉。 下一秒,萧怜又身子一蹿,双腿盘上他的腰间,一双劲道十足的小手狠狠地捏他的脸,咬牙切齿恨恨道:“不要说从木兰花变成血幽昙,就算你变成狗尾巴花,我也不会离开你!” 她几乎是撞上他的唇,小兽一般的啃咬,“胜楚衣,我不会离开你,千刀万剐、灰飞烟灭,都没有离开过你,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莫名地怀了歉意,就莫名地心疼,既然说不出口,就狠狠地咬他! 十指穿过他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将它们弄乱。 他就任由她将他当树爬,任由她发狠。 她咬得越狠,就说明她越是用心。 唇上传来鲜血的腥甜味道,是种致命的刺激和诱惑,胜楚衣微合的双眼骤然一亮,也是一狠,陡然反扑,强势地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下去。 他抱着她在花河中飞旋,衣袍带起雪白的花瓣飞舞,顺着那花的指引,向那寝殿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寝殿中,布满了木兰花,那花河流淌的源头,便是偌大的黑色御床。 猩红的床帐飘摇,黑色狰狞的床柱隐现,足以将两人淹没其中的厚厚的花瓣。 “我改变注意了。”他抱着她,双双摔落进花中,喘息着吻她,解开她的衣衫。 “什么?”萧怜去扯他的袍带,扬起头去寻他被她咬得沁了血就更加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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