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奶娘掀开车帘往外看,就看见胡同口出现一老一少两个人。那年轻的约莫十七八, 湘色上襦蓝布裙子, 倒也身形窈窕。瓜子脸乌黑发, 虽然有些远看不清长相,估计也不会太差。 张婉儿走进巷子,就看到自己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黑漆顶、镂空窗、绿呢帘,一看便知不是平民家的。 周氏奶娘笑吟吟的上前,双手搭在腰间意思的福了福:“我家大娘找张二小姐有点事, 能否容老奴进去说话?” 张婉儿看了一眼周氏奶娘身上,宝相花的绿绸褙子,头上虽是简单的圆髻,却用一根赤金童子穿花簪固定,两只手上都笼着莲花纹的扁金镯。 这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官宦家的奴仆,张婉儿点了点头打开院门。 程氏伺候张婉儿梳洗过后,又去烧茶待客,临走不放心的低声叮嘱:“小姐且听她说些什么,莫要随便应允什么。” 张婉儿笑着点头:“知道了奶娘,等我将来赚了钱也给奶娘买赤金簪子戴。” 程氏听得心头一痛:自己可怜的小姐也没几件赤金的首饰,她忍住心痛笑着说:“奶娘等着那一天。” 程氏在厨房烧水,张婉儿在正房却淡淡的拒绝:“这位妈妈说的事情我却不好办,妈妈请回吧。” 周氏奶娘挑起一边眉,怎么算计顾默默的事,这姑娘却不同意,她不恨顾默默?要知道来时,她只担心这小姐太蠢笨约不到顾默默,没想过她会拒绝。 周氏奶娘坐的稳稳的,笑道:“张二小姐每日风里雨里卖点心糕饼,能得几何钱财?只要你约顾氏前往酒楼,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周是奶娘把桌上的银元宝,往张婉儿这里推了推。 两个月风里雨里讨生活,张婉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褪却了以前无知的高傲,也不再没有目的的浮躁。这两个月她得来的生活经验,比她前十几年都多。 这个不肯报来历的妇人,当她是无知孩童吗?这明显就是给人下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位妈妈请回吧,我不做害人的事情。”说完站起来,直接摆出送客的架势。 程氏端着茶盘刚出厨房,就看见那个妇人阴着脸气咻咻的,从她身边经过,冷着脸倒像是谁欠了她的钱。 张婉儿送走周氏奶娘,跟程氏说:“奶娘,你也梳洗下咱们去顶银胡同。” 程氏听了喜出望外:“小姐你终于想通了!”她高兴的把托盘放回厨房,出来拉着张婉儿往正屋走。 “奶娘帮你梳个漂亮的发髻,再擦上脂粉,换身绫罗我们小姐也是佳人一个。” 张婉儿跟在后边苦笑,再怎样的佳人也比不得顾默默。 “奶娘不必费心了,将军……”想到那个俊帅明朗的青年,张婉儿心里一痛,声音有些苦涩“将军不会多看的。” “小姐!”程氏跺脚。 忍住难受张婉儿笑着说:“咱们是去找恭人,有人想害她,咱们去报个信。” 程氏冷下脸:“她自己霸道张狂惹下仇家,咱们不落井下石算好的,何必管她死活。说不得她倒了霉,就该小姐出头,小姐不是喜欢……” “奶娘,再怎么说她也比我爹强些,不管怎样每个月五两养家银子没少过,咱们被人欺负了,她也肯帮扶。” “那是她欠咱们的!那个泼妇妒妇害惨我的小姐了……”程氏说着就哭起来“我苦命的小姐啊……” 张婉儿听了心里也难过,可只能往对处想:“奶娘,我不是说过害我的不是她,再说也不算害,现在虽然日子辛苦些,可咱们踏实。” 张婉儿说着说着有了精神,这样想是对的:“奶娘想想这个月咱们赚了多少?” 程氏心里有数,第一个月磕磕巴巴才落下一两八钱。可这个月摸到门路,红拂绿意也上街卖糕饼,她们竟然落下十二两。再加上这两个月的十两养家银子,和以前家里攒的,她们如今也有五十多两银子在家。 要说张婉儿待人的确实诚,这个月赚了钱,便要给程氏几个发一两银子的月钱。就是以前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张婉儿也会给每人二百钱零花。 因此主仆几个在外人看来凄苦,内里倒是没二心。程氏几个都只要二百钱零花,其余的都攒起来,她们齐心奔着盘铺子去。 张婉儿叹道:“还是要谢谢我爹给了我这套院子,每月光房租就省下□□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