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的同时, 也让鲜血流得更快更多。 “……” 沈千远嘴唇半开半合, 有奇怪的“喀喀”声从他口中发出, 是血堵在了喉头,阻止他说话。 说不了话, 他就张开手,徒然向上,想抓住什么。然过多流失的血液让他没有那个力气去抓,最后他的手也只得松松挂在和他一同栽倒的千金的衣带上,接着脑袋一歪, 没气了。 趴在尸体上的千金愣了愣,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周围不知情的众修者见状, 也都纷纷愣住,难以理解事态居然会这样发展。 好在人群里有对凌家和沈家知之甚多的,当即小声把这两家的关系说出口。末了还道:“早觉得沈家这位公子对姑娘不怀好意,瞧着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背地里干的却都是要人命的勾当。如今可终于被扒掉那层羊羔皮子, 死在姑娘的刀下,也算死有余辜了。” 这话说得声音极小,但凌夜还是听见了。 她转头看去,说话者瞧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五官也生得普通, 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不过巧的是,凌夜对这张脸竟有些印象。 她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凌家里的哪个奴仆? 没料到以前沈千远对她那样好,好得她自己都没看出什么异常,到头来却被一个奴仆给看穿,凌夜一时有些啼笑皆非,暗道果然是当局者迷,她叫沈千远的假戏真做迷了眼,连最基本的戒心都没了,那回差点死在他手里,如今想来,倒也是她活该。 好在都过去了,沈千远也死了,凌夜理了理心绪,抬手召回断骨。 恰在这时,那呆愣许久的千金反应过来,先是仓皇地从沈千远尸体上爬起,离得远远的了,方踌躇片刻,抬首对凌夜道:“姑娘……” 凌夜看了她一眼:“嗯?” “姑娘,姑娘可知他与我是有婚约的?”千金犹犹豫豫地说道,“婚期就快到了。姑娘杀了他,这叫我该如何是好?” 凌夜听了,反问道:“我不该杀他?” 千金道:“那倒不是。” 凌夜道:“是你婚期重要,还是我报仇重要?” 千金下意识想说肯定是我婚期重要,但念及问自己的乃是一位新尊,自己连帝姬都不是,万不能惹怒她,只好答:“当然是姑娘报仇重要。” 于是凌夜就没说话了。 她是至尊。 她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没人胆敢阻拦她。 腕间一震,断骨上残留的血色悉数滑落,霎时骨白如洗,白到近乎刺目。 而后肩胛上的火焰状刺青光芒一闪,断骨被收回体内,凌夜抱着郁欠欠,无视千金那纠结的眼神,举步朝凌怀古走去。 千金许是想拦她的,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见千金竟似不死心,作势要开口同凌夜再说些什么,金玉露不由低声劝道:“沈家儿郎那么多,你换一个又有何妨?” “可是……” 看千金面露迟疑,还要据理力争的样子,金玉露又道:“反正你不是不喜欢他,一直都想换个人成婚吗?现在他死了,刚好能让你换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千金听后,思索片刻,终于眉头舒缓,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讽刺。 在旁人看来,沈千远前途何其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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