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弦,这才上前拦住。 王主事自觉从未这样剧烈奔逃过,只勉强说了几个字,便俯身干呕。 阿弦毕竟是练过的,这点儿不算什么,便道:“崔二爷,你怎么在这里?” 崔升道:“正要回府,你们呢?好似有什么追一样。” 心有余悸,阿弦不由回头又看了一眼,确信那些异鬼已不见踪影,隐隐地有些“惊喜”交加。 阿弦有些不确认,——那些异鬼是因为追不上自己而消失,还是因见了崔升才消失的? 她心里忽地有个古怪的想法:崔晔既然有那种能力,那么身为崔家次子、崔晔之弟的崔升,是不是也同样具有那种能力? 毕竟是亲兄弟。如果是那样的话…… 一念至此,阿弦的眼中微微地放出光来,崔升的身影仿佛高大了若许。 崔升惊讶地发现阿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他伸手摸摸脸:“怎么了?” 阿弦回过神来:“二爷,您现在可有空么?能不能劳烦你送我跟王主事回家?” 这个请求突如其来,但是对崔升而言,阿弦既然是崔晔“另眼相看”的人,她的请求自然该尽量满足,何况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 当即崔升便陪着两人,先送王主事回府。 王主事因一番剧烈奔跑,累的虚脱,也没有力气再跟阿弦提起涂明案情等,勉强哼唧着回到府中,便由奴仆扶着入内歇息去了。 阿弦一路上十分警惕,因天色已暗,最容易鬼魅横生。 谁知一路走来,眼前所见格外“干净”,这不由又让她的“错觉”更加严重了些,觉着崔升的确是“大有用处”。 送了王主事回府后,崔升便陪着她回平康坊。 崔升因又问道:“到底方才是怎么了?” 阿弦迟疑了一下,道:“有、有坏人追着。” 崔升道:“坏人?追你们做什么?难道光天化日,竟敢当街行凶杀害户部官员?” 阿弦苦笑,忽然问道:“二爷,天官最近已经回了吏部了么?” 崔升答“是”,阿弦道:“天官……可还好么?” 崔升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哥哥并非寻常之人,虽然难熬,但他会扛过去的。” 阿弦“哦”了声,心里想起所见的山脚茅舍那一幕。 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生怕说漏了嘴,于是不敢再跟崔升说这个话题。 崔升却道:“可知道方才追你的是什么人?你若不知,要不要我去查一查?” 阿弦见他这般热心,感激道:“不必了,我也不知是什么……”毕竟不敢让崔升冒险,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悬案。 阿弦便问道:“二爷,你们刑部,能不能插手兵部的案子?” 崔升道:“兵部的案子?这个却不成,除非兵部自己递送过来,或者是圣上的旨意,不然的话,兵部自会料理,不容别的司插手。你却为何这样问?” 阿弦把户部接手涂家的事说明,道:“我觉着此事蹊跷,但是兵部那边儿说已经查证属实,我担心主事料理不了。” 崔升想了会儿,道:“你若是担心王主事无法处置此事,不如禀告许侍郎,据我所知,兵部如今负责此事的是梁侯,别的人去只怕不顶用,只有许侍郎为人交际广阔人缘甚佳,梁侯许会卖他面子。” 阿弦却不知道兵部主理此事的竟是武三思,心中顿时凉了一凉:“原来是梁侯啊。” 眼见家门在望,阿弦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二爷,到我家里吃杯茶吧。” 崔升是个好交际的人,也对阿弦存着一份“好奇”,本要立刻答应,但一想到家中多事,自己倒是不好在外头肆意游逛,因此便约了改天。 然而崔升这一念之差,却不知是福是祸了。 且说崔升回府之后,不多时听闻崔晔已回,便至书房问安。 简略说了两句,崔升正要告退,忽地想起偶遇阿弦的事,犹豫了一下,才道:“先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十八跟户部的王主事,看似被人紧追的模样。” 崔晔正翻开一册簿子,闻言抬头:“阿弦……被人紧追?” 崔升见他果然留意,这才大胆又道:“是,简直豕突狼奔不顾一切,王主事都给累的口吐白沫了,可当时我拦住他们之前曾细看过,他们身后没有人。后来我又问,阿弦说是有什么坏人,但我说要帮他查的时候,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崔晔沉默了会儿:“既然是被人紧追,那么见了你可就停下了?” 崔升道:“是,见了我就停了。不过看他们原本的方向,却像是往吏部。” 崔晔挑了挑眉,望着崔升,眼神略有些异样。 崔升不知如何,只是心里有种微妙的不适感……正思忖要退,崔晔道:“可还有别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