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晔一怔:“什么东西?” 阿弦皱眉回想, 终于说道:“像是一只鱼。” 崔晔的手一震:“什么?” 阿弦察觉他似乎紧张, 迟疑道:“像……像是个铜鱼。” 四目相对,阿弦发现崔晔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怎么了?” 崔晔却又很慢地笑了一笑,声音有些低哑:“没什么……” 停了一刻, 崔晔道:“我会记得你所说的, 不会告诉别的人详细, 但是阿弦……记得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知道么?” 阿弦道:“我不会说的,除非找到是谁害死了周国公。” 崔晔颔首,又望着她轻声叹道:“你乖些,不许再难过了,不然,我就没有办法送你进去了, 咱们索性就在这里说一夜。” 阿弦窘然,知道车在此处已停了太长时间,定了定神道:“我、我是该回家了,那阿叔呢?” 崔晔道:“我仍回吏部。” “身子可吃得消么?”阿弦担忧。 崔晔笑了笑:“本是有些倦累,但是……就如我所说的,跟阿弦相处是最好的歇息。还要多谢阿弦今晚陪着我呢。” 阿弦脸红:“是我要多谢阿叔陪我回来才对,还、还有……这辆车真的送我吗?其实我自己会买……” 崔晔笑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样,道:“若不是怕会引人注意,就送你一辆更好的,这辆已是委屈了我的阿弦了。” “我的阿弦”四个字,这般别有意味。 阿弦的心怦怦乱跳,几乎又想捂住脸:“那我走啦。” 崔晔慢慢地又替她整理了一下风帽,才叹了口气:“好的,你去吧。” 阿弦轻轻拍了拍玄影的脖子,玄影才窜起来,伶俐地奔出车厢,阿弦在出外之前回头看一眼崔晔,见他正依依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是很宁静的愉悦欢喜。 被这种目光默默地打量着,阿弦的心中竟也微暖而宁悦,忽然竟有种很想回来再抱一抱他的冲动。 --- 是夜,虞娘子不免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阿弦打定主意一个字也不说,吃了夜宵便去歇息。 大概是因跟崔晔相处了半夜,阿弦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出门,乘车来至户部,才下地,就见门口上有数人窃窃在议论什么。 阿弦不解,迈步往内,一边留心听他们说什么。 正快到公房之时,一名书吏走来,道:“女官可知道了?蓝郎中家的人一大早来说,郎中昨晚上忽然狂性更甚,居然连夜跑了出府,如今竟不知所踪,府内已经报官,正满城地找寻呢。” 阿弦也吃了一惊:“现在还没找到?” “可不是么?大家都在说,晚间冷的那样,郎中又是病人,只怕……凶多吉少。”书吏跺了跺脚,嗐叹道:“如今蓝夫人还在里头找侍郎哭诉呢,好不凄惨。” 叹息中,却也听前方一名同僚道:“什么世道,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会说疯就疯了呢?” 他旁边一人忙道:“嘘,蓝夫人出来了。” 阿弦本要进房间去,见状便站住脚,顺着众人所看方向瞧去,果然见前方许圉师陪着一名中年妇人出门,那妇人双眼红肿,满面憔悴,被丫头扶着,尚且摇摇欲坠。 许圉师正低声细语地安抚。 阿弦皱眉。 ——“冤枉!我无罪!” 蓝郎中厉声高叫,双眼赤红:“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奋力挣扎,将周围一干侍候的侍女们推开,大踏步往外冲去。 正蓝夫人从外进来,见状叫道:“老爷……”才要迎上来,蓝郎中指着她道:“我并没有错,我没有错,是陛下不仁,陛下不仁呀!” 蓝夫人惊怔,在场众人也都呆若木鸡。 蓝郎中趁机冲上前来,将蓝夫人一撞,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而此刻眼前,许圉师陪着蓝夫人往此处经过,一边安抚:“我也会派人帮忙找寻,放心,一定会尽快将郎中找回。” 蓝夫人拭泪道:“我们一家子的性命,就全仰仗老侍郎大人了。” 这责任甚是重大了,许圉师头皮一紧,道:“户部上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阿弦早退到门口,候人经过,才转身进了公房。 才落座翻看案宗,不多时,门口人影一晃,阿弦抬头看时,却见是许圉师走了进来,脸上颇有惶恐不安之色。 阿弦忙起身迎接,许圉师摆摆手道:“你方才也看见啦?” 阿弦道:“是,还不知郎中的下落么?” 许圉师叹道:“这长安城如许之大,他又是个发病之人,就算没有个三长两短,好端端地往人群中一躲,也是难寻的。”他连连叹息,满面痛惜之色:“真真可惜了这样精明的人物,怎么居然会、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弦垂手站着:“老大人也不要太过忧急了,且保重身体。” 许圉师长吁短叹片刻,瞟向阿弦,迟疑了会儿,小声道:“你说……蓝郎中现在这般,到底是……怎么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