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放他们一条生路。” 老太太连连摇头:“他们造的孽,他们就该付出代价。” 涵之道:“我是顾不得他们的,可要为镕儿想一想,为平珒,为映之和敏之想一想,他们还那么小。” 老太太满心惭愧,爱怜地看着大孙女:“涵儿,你都好了吗?” 涵之摇头:“头疼得厉害,好些事还是模糊的,要慢慢来。我意识清醒起来,是从见过婆婆之后,我知道该让自己活下去。刚开始都挺好,突然有一天,她们又给我吃药,说什么凝神补气,可我当晚就燥热难耐,心里有一把火再烧,恨不能杀人,我猜想那不是好东西,每天用各种法子逃避喝下去,她们发现后,就开始死灌,我知道逃不过了,只能反抗。前后闹了三回,这一次总算把您闹来了。” 老太太恨得浑身哆嗦,一口气堵在心口下不去也出不来。 “奶奶,您别动气。”反是涵之来安抚祖母,“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终于摆脱了她,往后的日子,我自己能做主。” 老太太说:“这话我原不想说,怕给了你盼头,到头来一场空。但眼下局势紧张,皇帝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很有可能王爷和世子还在人间。涵之,咱们一起等一等,看这世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来。” 涵之心里有底,但答应了扶意,绝不告诉任何人,便依着祖母说:“我从没放弃过,婆婆和郡主她,也从没放弃。” 芮嬷嬷进门来,道是下人传话,大老爷已赶回家中,祖孙俩彼此看了一眼,冷冰冰的丢出“不见”二字。 祝承乾不得硬闯,回到兴华堂,见妻子呆若木鸡眼神发直,他恼道:“怎么回事?” 大夫人这会儿,满心惧怕,怕事情抖落出去,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怕闵姮知道唯一的骨血被她弄死了,会即刻来索命报复。 “我就不该心软,留她活着。”大夫人道,“我就不该……” 祝承乾恼道:“你打起精神来,先弄明白涵之的状况。” 大夫人顿时双眼猩红,恶狠狠地说:“你冲我喊什么,你去问你的儿媳妇,问你的宝贝儿子,他们算计这件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不能娶言扶意,你被老太太威逼利诱着到底是妥协了,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就是灾星,祝承乾,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祝承乾眉头紧蹙,问:“这又与言扶意什么相干?” 大夫人怒道:“她们做事不小心,被言扶意看出端倪,怂恿老太太去闯春明斋,刚好你女儿狂性大发,把屋子里砸得稀烂,老太太亲自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把涵之带走了。” 此刻玉衡轩里,妹妹们专心写字,扶意在窗下看平珒的功课,韵之见她密密麻麻写了无数的批阅,摇头叹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能静下心来?” 扶意放下笔,整理书卷,笑道:“也只有这件事,是最纯粹的,我好让自己的脑子歇一歇。” 韵之说:“可这一下,你把大伯和大伯母得罪完了吧?毕竟那天,她们刚好在兴华堂遇见你,一定会提一嘴。” 扶意不以为然:“他们能杀了我吗?不然还能怎么样,罚跪?挨打?这些有你哥哥在,没人能碰我一手指头,原本他们就不喜欢我,我忍气吞声也没有任何改变,不如做两件让他们也不痛快的事。更何况这件事,我本意不是要气他们,我只想救大姐姐。” 韵之抱拳,向扶意深深一拜:“小妹佩服。” 扶意说:“姐姐才是值得佩服的,大病未愈之人,已经能有这样的气势,与其说今日是奶奶镇住了一切,不如说是大姐自己。” 韵之笑道:“其实我小时候眼里的姐姐,是和你一样的。” “我?”扶意连连摇头,“我一手指头也及不上。” 韵之却说:“给我们教功课规矩时,十分严厉,但离了书房,就是最温柔疼人的,不论我怎么淘气,她总是有耐心哄我听话。” 扶意笑道:“那只是表象,一个病人能有这样强大的气势,我实在佩服极了。” 韵之说:“这自然与姐姐从小的经历也有关,她可是我们公爵府的千金大小姐,从小结交的都是当世最显贵之人,至少过去大伯母是疼爱女儿的,用尽心血来栽培她。大伯父怎么教养的我哥,大伯母就如何培养了大姐姐,姐姐她还会读写番邦的话,从前有外来使臣,总是姐姐去随皇后接待女眷。” 扶意点头:“我知道,纪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