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全身血液犹如冻结,此刻的李變天尤如冰雕。 历数五年来的种种,或多或少都有七杀的风格在里面,悄声无息,后手干净,不留隐患,每一步都捏在了七寸上,让他们步步被遏制。 这里的所有事从表面上看与李遇毫无关系…… 毫无……干系? 经脉突突地跳,强烈的剧痛袭向脑海中,眼前一黑,面前的桌子在李變天的掌下四分五裂,茶盏、笔墨、折子落的满地,他摔倒在高台上,头发散乱,从未有的狼狈。 “陛下!”十五几人跪了下来。 李變天置若罔闻,拉扯灵魂和血肉的痛楚终于到了极致,一道道封锁的记忆分崩炸裂,露出了厚重迷雾中的面貌。 眼白处布满血丝,凌乱的发丝后是一双张狂的眼。 他想起来了…… 被邵华阳追杀后他们只能跳崖自救,头颅在黑水的石块撞击中,陷入昏迷。 那黑暗的只有水声的地方,是黑水河。 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一道杀气出现! 经历了两百余次的暗杀,他本能从昏沉中醒来,抓住了那只袭击的手。 他身边的人,是——李遇! 李變天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全然不顾满是鲜血横流的掌心,一手撑在额头上。 阿芙蓉那吸取人类魂魄的吸引力又开始翻搅,引诱着吸食者的堕落。 攥紧的拳头上满是血液,高大的身影从地上缓慢地站起,完全没有几十年来坐在轮椅上的颓废帝王模样,在确定自己遗失记忆的那一刻,他真正暴怒了,咆哮着,“李遇……不,我该叫你什么!” 那声音犹如一道响雷,爆裂的杀气将整座御书房震得摇晃,不远处的三幅日常趣味图在这内力刮起的罡风中化作齑粉。 邵华池从寺庙中出来,面上肃然刚毅,身边的罗恒却是能感到自家主子方才的些许异样。 “属下有些不放心,公子那样的人怎会忽然对您效忠。”第一没必要卷入皇子间的战争,第二目前瑞王势弱,在这城内自身难保。 “他给了我选择,而我替他做了选择,很公平。” 一场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而已。 邵华池说了句没头没脑,别人都听不懂的话,罗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那不会有什么后招吧?”这种要紧关头,把大后方交给傅辰,要是出了什么事,瑞王可就腹背受敌了。 “哪怕我死了,傅辰都不会倒下。”又怎么可能背叛?从迎接伤军的时候他就发现,傅辰本性中的仁与义,善却不迂腐,恶却有原则,看重百姓远远比皇族更重。 邵华池带着人出山的时候,雅尔哈将军的几个副将已经带领了大部分守城军等候在此。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人却是一群数不清数量的百姓,当他们看到邵华池,标志性的容貌,一双双眼睛好像被点燃了,深处存着某种希望,那是被压迫到极致最后的抗争,在百姓前面正是那几个跟着他一起逃出黑血区的几个人。 邵华池柔和了眼神,“别站在这儿,全部躲到山上,这座山我会派人守着。” 一群百姓听到了邵华池的话,一直紧绷弦断了。 听说的,和自己亲眼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在那过去的日子里,瑞王承受的不比他们少。 而在这期间,为了找到邵华池和七杀,吕尚在城中进行大量杀虐,百姓们从家中夺门而出,四处奔逃,遍地尸首,硝烟四起,宝宣城彻底乱了。 随着一个人跪下,越来越的人沉默地跪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是他们的哭喊,狼狈的哭泣,绝望的嘶吼。 “没有了,我的亲人已经死了,躲在哪儿都会死。” “让我们跟着吧,瑞王!” “我们熬过了蝗灾,冰冻,瘟疫,还有这天花,如果他们要屠城,老头儿豁出命了!”老人还哆哆嗦嗦的,他是个老兵,经历过多场战争,所有儿子都战死了,只有一个小孙子还活着,他断了一条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