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女齐心,构陷崔行舟和柳眠棠的心思确实一模一样的。 虽然淮阳王府的内院被柳眠棠亲自梳理干净,有半点可疑之人都被赶出了内院。可外院粗使差事众多,并不是她能梳理干净的了。 今日柳眠棠一发动时,消息便经外院传了出去,刘淯的汤饮都是经由太医院安排,今日正好呈上了虎鞭汤,当刘淯毒性发作时,太皇太后立刻摆驾万岁寝宫,亲自下懿旨来提审淮阳王。 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这次绥王是立意要搞臭崔行舟的名声。不然他在西北抵御外地,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民心,若是搞不好,反而让绥王背负上谋害忠良的骂名。 一旦坐实淮阳王大逆不道,毒害万岁的罪证,加上他又借生产谋害正妻,让她血崩而亡,那么淮阳王便是个不忠不仁不义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绥王谋划甚久,此番一夜之间能够得手,心情自然大好。 不过有那幕僚心里怀有疑问:“王爷,您怎知那柳眠棠一定难产血崩呢?” 绥王得意地一笑:“那柳眠棠市井出身,总喜欢街边小食,那王府里虽然处处防得很,可是府外却百密一疏,她总爱吃的炸糕铺和几家小食铺子里的食物,都被本王安排的人用了特制的荤油,里面有催大婴儿的药物,一般验毒是验不出来的,只要那婴儿生得大,柳眠棠又没有郎中协助,如何能产下孩子?她一难产不正应验了京城先前的传闻?让人知道淮阳王是个连自己妻儿都能下得了手的狠毒之辈!” 幕僚听了,一个个冒着冷汗之余,纷纷敬佩绥王的心思缜密,竟然给淮阳王设下了这等天罗地网。 绥王微微一笑:“若不是我那义女给本王出的主意,本王一个大男人如何能知道这等子内宅私斗的邪物?我那爱女盼着柳眠棠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倒是遂了她的心愿……” 如今淮阳王被扣宫中,如果一旦知道他的爱妻熬不过生产这一关的话,必定悲痛欲绝,言辞癫狂失措,到时候,太皇太后召集的各位老臣御史们正好可以做个鉴证,证明淮阳王心怀叵测,对皇室心有不满,谋害皇帝,意欲谋反! 想到这,绥王站起身来道:“既然淮阳王府里的喜事已然成了丧事,那么本王也要入宫送送淮阳王一程了!” 也许是老天助他,这几日城中换防,淮阳王的子弟兵都被拉出城外操练,宫中的步哨皆是宫家的兵马。 只要将淮阳王扣在宫门里,那么他便是笼中困兽,任人宰割。 芸娘的那点子小心思岂能逃过他的眼?以为减掉了丹参的分量,就能救刘淯一命吗? 刘淯这块挡箭牌已经无用,就算留着一口气又有何用?到时候一个枕头也能捂死个病痨鬼。 只要坐死了淮阳王的罪证,新帝明晨一定会驾崩而亡。 他刘霈替新皇捉住了佞臣,替大燕稳定了社稷,就可以毫无瑕疵,众望所归地登上王位,成为大燕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为了这一天,刘霈等得甚久,以至于迈入宫门时,心都微微有些激动得颤抖。 此时夜幕已深,宫灯高挂,在高檐斗角间垂下晦暗迷离的光晕。 因为万岁陷入昏迷,宫人们也是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在正和大殿内,久久不问俗事的太皇太后面色阴沉,直直盯向了跪在殿上的淮阳王,当着一帮老臣的面儿,毫不客气地问道:“淮阳王,皇上一向待你不薄,甚至从眞州一路高升,入了兵司担任要职。可你人心不足,竟然下毒谋害皇帝,该当何罪?” 淮阳王抬眼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薄薄的嘴角嘲讽勾起道:“那日猎的虎可不是臣私带的,虎是一直养在西郊猎场。臣用的是内侍监提供的弓箭,射杀了老虎之后,也是随行的禁军猎营分剥了虎皮虎肉。再之后,那虎鞭便交由太医院炮制成药。莫说现在不能笃定就是虎鞭有毒,就算真的有毒,与臣何干?太皇太后虽然心疼陛下,可是这定罪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崔行舟的眉目生得俊逸动人,可是当目露嘲讽之色时,浓眉微微挑起,鄙夷之气真是遮挡不住,任谁都能看出,他对太后太后言语很不恭敬。 那些老臣们打从听闻皇帝中毒,昏迷不醒后,甭管跟新帝刘淯有没有私交,一个个都是老泪纵横,一副恨不得替万岁去死的虔诚模样。 可是反观这淮阳王,竟是一副全然不关心万岁生死的德行,更是出言顶撞太皇太后,奸邪佞臣的嘴脸真是暴露无遗! 一时间,老臣们顾不得抹一抹快要过河的鼻涕,一个个怒声斥责淮阳王用心歹毒,言语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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