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纤美若柔荑,但苏意卿却没有心思看,因为,那手心里放着一块玉佩。 苏意卿认得那玉佩是父亲贴身之物,因是当年祖父所赐,父亲向来不离身,此时那玉佩上面却沾了一点血迹。 苏意卿大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到底是谁?我父亲呢?他在哪里?” “嘘”,那女子把中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姿态又娇又俏,“六姑娘,小声着点,若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苏意卿又惊又怒:“圣人御驾之前竟敢挟持朝廷命官,这是滔天的死罪,你不怕死吗?” 那女子轻描淡写地道:“六姑娘,我也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你和我嚷嚷有什么意思呢?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家主人说了,我若两刻钟之内不回去,就要把苏大人杀了、弃尸荒野,反正这山里豺狼虎豹甚多,你们能不能把他的尸身找得齐全都不一定呢。你大可以高声叫人来抓我,我固然难逃一死,但苏大人的安危可就说不准了,划不划算,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待如何?” 那女子笑着轻声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苏大人。” 苏意卿咬了咬嘴唇。这分明是个陷阱,充满了明晃晃的恶意,正等着她一头跳下去,或许就会万劫不复。 那女子见苏意卿不动,也不焦急,自顾自转身走了出去,快到门边,她回眸笑了笑,那笑容既妩媚又森冷。 ———————————————————— 第18章 谢楚河独自坐在帐中。 此际已经过了戊时,外面喧哗的人声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他却睡不着。心有所念,就譬如海上潮生,落了又起,终是无法平静。 长久以来,一直以为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及至数日前,他从赫连氏的口中得知了朱太傅替他去苏府提亲被拒,从那一刻起,他那颗坚毅如铁石的心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时而冰凉、时而火热。 他低下头,握住了冰冷的长剑,似乎想籍此平复自己的心绪。 外面忽然有一个傲慢的声音传进来:“谢都尉,韩王殿下驾临,请你出来一叙。” 谢楚河恍若未闻,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在眼底露出淡淡的鄙夷的神色。 外头的人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忽然刻意地冷笑了一声。 “啪唧”一声,有人从帐篷的门帘外面扔进了一样东西,砸在地上。 那是一只幼鹿,它的脖子被折断了,如同一团死肉被扔在地上,早就没有了生息。 谢楚河猛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帐篷外面的夜色下,韩王负手而立,四个精壮的侍卫牵着马跟在后面。 他见了谢楚河倒是笑吟吟的:“谢都尉好大的架子,难道本王叫不动你吗?” 外面本来有兵部的士卒负责巡逻守夜,此时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大约是被韩王借故遣开了。 谢楚河握紧了手中的剑,冷冷地望着韩王。 暮春的夜晚,或许风都是凉的,韩王被谢楚河那样望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我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死吗?”谢楚河的声音和他的剑一般,凌厉而冰冷。 韩王本来尚有些踟蹰,听得这话,怒火腾地就上来了。 他上了马,咬牙对谢楚河道:“她就在我手里,你若想救她,就跟我来,不然,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今晚就要喂了老虎了。” 韩王说着,拨马疾驰而去。 谢楚河打了个轻轻的唿哨,他的那匹黑色战马立即哒哒地跑了过来。他腾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黑马立即迈开四蹄,追逐了过去。 韩王和他侍卫的坐骑也是千里无一的良驹,速度极快,离开了文臣武官暂居的帐篷营地,径直向南面山谷跑去。 马蹄声踏破寂静的夜色,显得分外明显。渐渐地,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