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野站在身后:“某人睡的像小猪一样的时候。” 木头上没有钉嵌的痕迹,小屋完全是卯榫搭建的,很有技巧,夏允风忽然想到迟野掌心的伤痕。 迟野点了根蜡烛,想要插在蛋糕上,夏允风不让他动。 “今天已经吹过蜡烛了。”夏允风说。 晚上那么多人看着,夏允风情绪不对,完全是被摆弄着走完流程。迟野说:“那个不算。” 夏允风看着蛋糕:“可是我想多留一会。” 很多年前,夏允风曾经短暂的拥有过一只野兔,是他在山沟沟里捡的。 兔子长的很丑,毛是花的,可能在兔子群里也是常受欺负的那个,体型很瘦小,没什么肉,被夏允风捡到的时候已经快饿死了。 夏允风收留了它,把它藏在上下山必经的小石洞里,偷偷摸摸的从家里带点烂菜叶子喂养它。 他养了很久,那个小石洞就像是他和兔子的秘密基地,从皮包骨的丑兔子养成有点肉的丑兔子。偶尔他会缩在洞里,把兔子抱在腿上撸毛,甚至会小声和兔子说话。 夏允风没有朋友,他把年幼时无人分享的难过和委屈告诉一只永远也不可能安慰他的兔子,每次离开都要做一次告别,对兔子说“明天见”,好像这样,明天就能够好过一点。 直到有一天,他的兔子死了。山里的小孩发现了他的兔子,他们把兔子拉出来,架了火,把夏允风好不容易养胖的兔子烤了吃了。 等夏允风去找兔子时,石洞边只剩一堆烧焦的草屑,和地上四散的骨头。 从那时起夏允风就知道,山里是留不住什么东西的,后来他还遇见过瘦弱的野兔,但都不是原来那只,他也再没搭救过。 因为不遇见就不会产生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因为离别伤感,山里是最不需要感情的地方,夏允风同样不需要感情。 时隔多年,这是他第二次涌起想要留住某样东西的念头。 可话一出口,夏允风又发现,他真正想留住的不是这个漂亮的蛋糕,也不是手心里捧着的温暖的家,而是赠予他这一切的人。 他想要留住迟野,想要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从他身边走开的人。 葡萄架上的灯忽然熄了,夏允风的世界陷入黑暗。 迟野从身后走来,跳动的烛光在眼底摇曳。 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雨水浇灌着,虚晃一瞬又清晰一瞬。 迟野捧着蜡烛蹲在夏允风面前,手掌拢着火光,不让它碰着风。 夏允风的目光落在一道淡淡的红痕上,听到一点声音。 他看向迟野的嘴巴,那人对他说:“我拿着给你吹,吹完记得许愿。” 世界再次暗下来的那一刻,夏允风闭上了眼睛。 他抓住迟野的手,把脸埋了进去,嘴唇擦过迟野掌心的伤口时,他缄默不语的许下一个愿望。 · 蒙蒙细雨敲打着玻璃窗,温度不冷不热,夏允风睡了个很舒服的觉。 蛋糕最后还是被吃了,夏允风没有独享,拿出来全家一起品尝。 迟建国边吃还要边臊白迟野:“不是说没礼物么?这是什么?还有桌上那个。” 彼时迟野正在搭亚克力板,准备把木头小屋装进去保存起来。 迟野忙碌中低头吃了一口夏允风递过来的蛋糕,瞥了夏允风一眼,丝毫没有被亲爹嘲笑的尴尬:“还好我送了,不然肯定得跟我闹。” 这话被经过的凌美娟听见了,笑着蹿腾一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