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浪费纸又浪费墨的,我得为八方庄省点钱,还是算了。” 秦如一:“……” 秦如一看了看沈嘉禾,决定还是夸一句:“勤俭。” 武林盟的门前自然十分气派,厚实的大门外,还有一道白石搭成的石门,四四方方,洁白无瑕。两边的门柱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字,其中一处写着“迎八方好友不赏一人春秋”,那是秦子真在接管庄主之位后,刻在八方庄门前的。 八方庄被烧毁后,盟主便将这句话刻在了武林盟前,对外则说是为了聊表哀思,继承遗志,向江湖人彰显他与秦子真的兄弟情深。 而秦如一掌管八方庄后,庄内烧毁的细节被一一复原,唯独大门前,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写。沈嘉禾第一次来到八方庄,也曾问过这事,那时他只是垂下眼眸,冷淡地回了一句:“无友可交,无友可迎。” 白景钰在一旁听了不服气地直想啃扇子。 当初的兄弟情深,就像一层薄土,掩住了冷冰冰的嘲讽。 秦如一抬眼看向石柱上的字迹,洁白的底,映着灯笼的红,每个字都像浸在了血里。 他偏过头去,不愿再看,带着沈嘉禾一起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正警惕着四周是否有地煞教的身影,却听她忽然说道:“班庄主看来无事。” 秦如一闻言,顺着灯笼的红光看去,只见班庄主安然地站在大门前,深棕外衣上的刀痕裂口在黑夜中只有晚风吹起时能隐隐察觉出来,他淡然地看着大家迎出门来,双手背在身后,闲适道:“我乾坤庄何时这么气派了?竟劳烦各大门派亲自到门口来迎。” “您这不就是见外了么。乾坤庄贤名在外,我们仰慕已久,这样也是应当的。”人群中站在盟主身边的门封庄庄主,两根手指顺着自己的羊角胡,慢悠悠地问着,“听闻班庄主此行遭到地煞教的埋伏,可有受伤?” “几个弟子武艺不精,受了点小伤。”班庄主回首,瞧了瞧身后,叹息了一声,“可惜了我这马车,也不知那地煞教的沙鸢是发了什么疯,红锦不用改换了软剑,招招都往这马车上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沙鸢?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沈嘉禾的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沙鸢的死是沈嘉禾亲眼见到的,倘若她留了假死的后手,醒来之后也不会这样的安分。 她轻轻嗅了嗅,空气之中隐约带着丝丝的香甜,那确实是曲合香的味道。 “沙鸢?那个魔女又开始兴风作浪了!”人群中有人啐了一声,“杀了盟主的女儿还敢大摇大摆出……”他见自家庄主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收了声,嘀咕道:“反正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班庄主到底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怎么那个魔女不爱杀人了反而跟堆木头较劲。” 沙鸢的凶残是在江湖出了名的,伤人轻伤却重创马车,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 班庄主示意受伤的弟子跟着武林盟的人进去疗伤,听到有人问起这话,回身从马车中拿出一个破烂的布偶,苦笑道:“本来我那女儿吵着闹着要来参加武林大会长长见识,我受不住,就让她来了,谁知道中途她竟留下个布偶,套上了她的衣裳,自己不知跑去哪里玩了。” 他看向盟主,半是无奈地笑着道:“我这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心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跑来了,望盟主到时候能让她进个门,别把她挡在门外头。” 盟主目光沉沉地扫过那个破烂的布偶,垂眸而立,半晌,唇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地向守门的弟子吩咐道:“你们且记下了,班庄主的千金若是来了便直接放行。” 听到守门弟子应下,盟主信步走到班庄主的面前,话语中满是笑意,表情却算不得和善,“有惊无险便好,班庄主也不必忧心,我自会派人去寻班千金,确保她的安全。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这地煞教如此猖獗,以后还是让她乖乖留在乾坤庄比较好,下次可未必会有这样的好运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