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豆一手搭在江想肩头,“隔壁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周哥请客。老板娘很漂亮喔!下次带你去看看。” 几个人嘻嘻一笑。 周哥狠狠拍了黄豆一下,“一边去,别影响人。” 江想回到桌前,把信封装到书包里。 初一那会儿,他来网吧上网下载作业,听到周哥说要招人。他问道,“我可以来这里上班吗?” 其他人像是听了笑话。“小朋友,长得挺高,成年了吗?” 周哥打量着他,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让他来上班。 老街的邻居都和家里的孩子说,少去网吧,少和那几个小流氓说话,抽烟喝酒打架。当初江想爷爷奶奶也是一万个不放心,生怕江想从此走上不归路。 这一晃,都过去四年了。 与国庆那些天比,今晚来网吧的人不多。 江想帮人办好手续,坐在座位上继续看书。周边声音不断,几乎不影响他。 一直到十一点,江想结束工作,把今天的入账算了一遍。他才收拾好书包。走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打游戏,嘴里一直喊着话,偶尔冒出几句脏话。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江想走路很快,十五分钟后,他到家。 这片平房都是自建房。七十年代末,很多从外地返城的人无处可住,便自行搭建房子。后来几番修缮,才有了现在的景象。 附近有栋民国名人居住的二层洋楼,零几年正式被划为历史建筑。围绕着洋楼附近的平房,一直说要拆,传了十来年了,但也没有拆。 江想父亲出事后,他便搬到这里来住了。走廊的灯泡时好时坏,楼道里都是对门邻居堆放的纸盒杂物,经常容易撞到自己。 打开陈旧的铁门,他轻轻走进去。 “江想——”奶奶打开了灯。 瞬间漆黑的屋子亮了。 家里的家具老旧,地砖被磨损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纹路。 “奶奶,以后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 江奶奶望着孙子,“没有特意等你。年纪大了睡不着,你饿不饿?奶奶给你下碗面条。” “我不饿。”江想从书包里,拿出信封,又抽出一叠钞票递给奶奶。 “我和你爷爷有钱,这钱你自己留着。”她知道江想平时的收入都攒下来要还人的。她和老伴有退休金,不多。江想爷爷退休后找了份夜班保安工作,每天下午六点去,第二天早晨六点回。 江奶奶叹口气,欠人家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能还清。即使还清钱,对别人家造成的伤害也弥补不了。对方的小女儿也就和江想一样大吧。 江奶奶身体不好,有一些基础病,一直都要吃药。总之,不出事日子都能过下去,出了事,只会雪上加霜。 江想洗完澡,躺在床上。房子的隔音差,他听到了风声,不远处马路上行驶的汽车声走路,还有窗外的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 这一晚,江想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入睡。他又梦到了医院。江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身上盖着白布。 周围都是哭泣声、咒骂声。 “你还我爸爸的命!把爸爸还给我!我只要爸爸活过来!” 女孩子狠狠地抓着他的手,江想手背一阵刺痛。他看着满脸是泪的女孩,发白的唇角起了一层皮,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字。 第二天早晨,江想到学校门口时,就被人叫住。 袁创在不远处大喊着他的名字。“江想——江想——” 江想在学校出名,这会儿大家都转头看过来。 袁创推着自行车来到他身边。“哎,我和你说,我昨天好像得罪你同桌了。” 江想皱了下眉。 “我不是关心她吗?就问她为什么戴墨镜?” “你是关心吗?”江想语音低沉。 “你在质疑我的人品?”袁创愤愤不已,说完,他后知后觉,江想竟然会发表意见。“你是不是也好奇啊?” 江想抿着唇。 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路口。 袁创瞪大眼睛,满是惊讶。“我去!是岁晚啊。” “靠!那车好贵的!她家很有钱啊!旁边那女人是她妈妈?好年轻啊。” 江想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