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湘玉刚把兔毛装上,朱小洁就跑来了。 “湘玉,你记得杜川吧,就是我原来在申城谈的那个对象,他给我拍了份电报,说他叔现在是建设银行的行长,然后还说,让我在农场里搞你点黑料,他就把我调回城去。”迎门见面,朱小洁就说。 杜川,那是朱小洁来边城之前谈的对象,苏湘玉对那个家伙印象挺深,因为那家伙将来会在证监会工作,不过,三杆子打不着的人,千里迢迢,他查的什么苏湘玉的黑料。 “为啥?”苏湘玉问。 朱小洁说:“你记得不,杜川有个叔叔叫杜启明,那人现在在人民银行工作,就是他想搞你的黑料。” 说起杜启明,苏湘玉把这一串儿的事情,就给串起来了。 苏湘秀是岳红菱再嫁的时候带过来的,本不姓苏,而姓杜,因为他父亲是给旧社会申城的老大杜月生开过车的司机,而那个杜启明,则是苏湘秀的叔叔,不过前几年一直在下放,劳改,据说是因为货币方面研究的透彻,最近又给央行请回去了。 那人现在年龄不大,顶多也就三十多,二十年后,证监会的主席就是他。 这么说,不止苏湘秀想搞她夜大的老师,在背后,深层次的,应该是岳红菱通过杜启明和杜川,想从工作上彻底搞臭她。 就说嘛,继母要没什么大事儿,何至于亲自跑一趟边城,看来继母这是来端她的锅的呀。 “那你怎么不把我的黑料给杜川倒一点儿,到时候让他把你调回城去?”苏湘玉说。 朱小洁小嘴一撇:“得了吧,他都已经结婚了,现在写信来,说他老婆就是一黄脸婆,觉得还是我好,你觉得,连妻子都能在别的女人面前诋毁的男人,能信吗?” 看来,她这脑子还是挺清醒的。 “对了,前两天我去咱们总场,听见韩教授一直在咳嗽,我估计他肺不好,我这儿有点自己摘的野金银花,你带去给他喝。”不由分说的,朱小洁就把一个饼干盒子丢进了车里。 这丫头,对韩慎一直挺有意思的,但是,韩慎那人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良配。她要采点野金银花也挺不容易的,苏湘玉接过饼干盒子,想还给她呢,朱小洁已经跑远了。 “娘,金银花好吃吗?”陈铜在后面好奇的问。 苏湘玉心不在焉,应付着说了句好吃,就把饼干盒子给丢后面了。 到了县城,到统购站缴兔毛,一斤兔毛贵着呢,十八块,这几大包子缴下来,就是将近二百块。把公账揣好,苏湘玉就准备去图书馆,看看韩慎今天准备给自已唱个什么戏了。 不过,穆铁哇的就是一声:“娘,陈铜把金银花全吃掉啦。” 苏湘玉回头一看,可不,陈铜刚才估计是趁着穆铁看窗外,满嘴都是金银花。 “你是傻子嘛,这是药,怎么能乱吃?”苏湘玉说。 陈铜其实也觉得不好吃,但是,揉了一下肚子,他说:“娘,我饿。我吃了金银花就不用吃饭了,给你省钱呀。” 这都已经中午了,确实该到吃饭的时候了,陈铜跟穆铁不一样,因为长在福利院,有好吃的就一通死吃,没好吃的时候,啥能填饱肚皮就吃啥,从来不挑嘴儿。 “算了,我带你们去吃个羊肉面片吧。”一看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苏湘玉索性说。 真是凑的好不如凑的巧,苏湘玉这才准备倒车,就见县城第二辆吉普车上下来个男人,一脸寒霜,神情里满是不爽的,正在开车后门。 “那是韩慎!”穆铁立刻说。 陈铜个傻子,贼好奇:“哥哥,韩慎是谁,跟咱爹长的有点像呢。” 像,但不是一个人,因为韩慎不论看谁的时候,都是一脸老子不好惹的样子。 而从后座下来的,正是苏湘秀和岳红菱俩。相比于昨天晚上给苏湘玉赶出去的样子,岳红菱今天给自己换了条裙子,烫过的小发卷蓬蓬的,而苏湘秀呢,也一改昨天丧兮兮的样子,笑的可温柔了。 韩慎这是要请岳红菱和苏湘秀在国营饭店吃饭吧。 正好,苏湘玉停稳了车,带着俩孩子也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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