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内宅姑娘家,几个月不出门,也不会叫人惊奇,但若是七月会都不来,兴许又会被人猜测一番了。 贾婷如今最盼着的就是把自己从上元的流言里摘得干干净净,便转了话题:“我刚过来,先前又是因着什么事儿闹腾了?我好似看见王玟了,去年也是她闹吧?” 此话一出,便有人解释之前状况,倒是再无人追着贾婷问了。 再者,贾婷看起来不像是出过事的样子,一举一动都与从前无异,很是淡然。 珠娘不由多看了贾婷几眼,比起许姑娘,贾婷的确出挑多了,旁的不说,只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就比很多人高出一筹了。 “装腔作势”绝不是贬低,珠娘在宫中多年,见多了主子们的起起伏伏,不管真实处境、心情如何,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出众的。 连“装”都装不好,就不够看了。 这么一想,珠娘越发可惜。 四周看了看,珠娘没有找到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姜大人家的姑娘,反而是一个错身,险些与明州同知赵大人的孙女撞到一块。 赵同知是京城人士,他的求官路不算顺,年轻时几次落榜,好不容易中了,又迟迟等不到京城的空缺,最终收拾了包袱去了明州府。 从九品的知事做起,奋斗到了现在,小孙女都能说亲了,他总算爬到了五品同知。 以他的资历与年纪,再熬几年,最多升任知府,继续攀升怕是无望了。 赵同知外放明州府,身边带了一房儿子,其余家眷都留在京中。 赵知语就是从小到大在京城长大的,因着赵同知不在京中,赵家也没有其他官身,她虽是官家女,但与其他官家女往来很少。 两人险些撞个满怀,赵知语怔了,珠娘反应快些,赶紧福身赔礼。 “是我不小心,不怪你。”赵知语道。 珠娘试探着与赵知语搭话,说道了几句,她心里渐渐有了高低——若是矮子里头拔高个,赵知语还算是个头高的那一位了。 前头的这些动静传不到后园。 乐成公主与她们行了一阵酒令,输多赢少,吃了不少酒,微醺靠坐着,半垂着眼帘,似是在听边上人说话,又似是什么都没有听。 寿安知道公主出神,也不打搅她,只嘀嘀咕咕与顾云锦说话。 “要是没有受伤,你要雕个什么样的花瓜?” 许了婆家的姑娘,逢七夕时,都会备些花瓜、巧果送去,只因顾云锦伤着手,安阳长公主特特使人来嘱咐过,叫她省了这事儿,安心养伤要紧。 顾云锦一怔,瞥了眼右手。 她其实并未细细琢磨过,毕竟蒋慕渊不在京中,她雕什么炸什么,等蒋慕渊回来,也都瞧不见了。 仅仅只是给长公主看一眼的,中规中矩的就可以了,所以她没有提前准备,哪晓得伤了手,这事儿也省了。 此刻叫寿安一问,顾云锦的脑海里不由想着,若是给蒋慕渊看的,她又会雕什么呢…… 顾云锦今夜也饮了些果酒,虽不醉人,叫夜风一吹,思绪也有那么一点儿飘。 歪着脑袋,顾云锦柔声道:“可能是一把伞吧……” 是前世头一次相遇,蒋慕渊让寒雷交给她的那把伞;是十年后她命不久矣,白云观里蒋慕渊给她撑着挡雪那把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