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笑了起来,认真想了想,提议道:“您考量的在理。 国库不止是您的心病,亦是圣上的心病。 我想着,您在各项事宜上是简单,但宫中也有不少吃空饷的地方,不如趁此查一查,往后每月省下的银子归入了国库,也是为小外甥积德。” 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蒋慕渊:“阿渊指的是……” “后宫主子们依着宫分,平日亦向外祖母您看齐,尽量从简,可还有很多奴才仗着统领吃空饷,”蒋慕渊道,“两湖官场起先有这个状况,分明不在其职,却挂着俸禄,最后全到了领头的手里,此番一肃清,查出来厚厚的吃空饷的名单。 地方上如此,宫里怕是也如此。” 皇太后熟悉宫中状况,听蒋慕渊一说,叹道:“说得在理。各宫各院,该依着名册点一点人头了。” 话说到了这一步,小曾公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里对蒋慕渊道了声“佩服”,小曾公公嘴上道:“皇太后,依奴才之见,既然清点了,那冷宫、永巷也别漏下。不然那些宫女内侍,人没了好几年了,还有人挂着他们的名号领银子。这些省下来,也是节流了。” 清点后宫,由皇后出面就可以了,不用通过前朝,只需与圣上知会一声便好。 再者,这是省银子的事儿,皇太后晓得圣上不会否决。 而中宫皇后谢氏,向来是听皇太后的。 皇太后理了理思绪,笑道:“这是好事情,等孩子百日时,便开始做吧。 你好不容易回京来,哀家与你都没有说上什么贴己话,又都说朝廷事情去了。 我们不说那些了,云锦丫头也在,你与我们说说外头的趣事,叫我们开开眼界吧。” 起先说国事,顾云锦自然是静坐一旁,只听不说话。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蒋慕渊身上,看他浅笑,看他沉吟,看他为朝廷出谋划策。 前世,她虽在清水观接过寒雷手中的伞,也在那之后与蒋慕渊打过两三回的照面,但对这位小公爷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于旁人的言语。 后来去了岭北,小公爷尽心尽责、骁勇善战的美名依旧流传着。 他承爵了,他又奔赴何处抗敌了,消息陆陆续续的,都会传过来。 最后白云观中相遇,顾云锦是说了不少琐事,蒋慕渊也提及了对故友的思念,可在她眼中,蒋慕渊并不是身边的“友人”,而是一心守着江山的“国公爷”。 那是一种光芒,灿然得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顾云锦是敬佩蒋慕渊的,一如她敬佩顾家驻守边关的长辈亲人。 哪怕现在心意相通,哪怕私底下与她一道时,蒋慕渊温和又细致,与处理公事时的模样浑然不同,但并没有让这种光芒黯然一分一毫。 反而是越发明亮。 顾云锦沉沉看着他,她喜欢的是他对她的柔情,也是他对朝事的一丝不苟、勤恳认真吧。 无论是哪一面的蒋慕渊,都叫她倾心。 蒋慕渊敏锐,自是晓得顾云锦一直看着他,只因与皇太后说正事,不方便与小姑娘眉眼往来,这才耐着心思。 这会儿说起了外头的趣事,他便时不时地递给顾云锦一个笑容,见她为了初次听说的事情时惊时喜。 每日下午,皇太后是要午歇M.Lz1915.cOM